【随笔52】腾驭阁前

腾驭阁二楼天字二号的外墙板猛然破裂。
两道身影扭抱着坠了出来，在一楼的顶瓦上滚了几圈，拽着名旗和支杆摔在了街前的半土半石砖的道上，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砖粉走石四溅。
新年将至，岁尾灯市，扬州谭同街上的来往行人先是一愣，但当在理解眼前正在发生什么了之后瞬间爆发了无尽的恐慌，明灯鸯纸顿时撒手归天，尖叫与踩踏同时发生，不少人就此迷了方向，直接跌进雨石河里，而大部分人则直接往两边的街坊门头处挤去，坊卫们想冲进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可这知州大人让配的这横刀立马的新把势但却被这盲目逃窜的人群挡在了外面，一时不知所措。
人群眨眼便清空了一片空地，只留得满地狼藉和几个跌倒后被踩得不省人事的倒霉蛋。
叫喊与烟尘之中，草帮于五行猛加右腿气压，死死钳住仙卫攥着朴刀的右臂，整个人骑在仙卫身上，用百斤重的恺身压着仙卫大半身体，令其动弹不得。同时高举右臂，喷射着白凝的蒸汽的右手恺骨已然握成拳型。
于五行左手在腰间摸出一管水玉针，送进右臂的恺槽之中，在刹那间水玉针中的压缩蒸汽被吸净，忽然充盈的右臂恺骨之间发出欢愉的清脆摩擦声。
于五行一扭右手腕，顺势拧动腰身并略颤左腿，班师阀牵引着的几个汽锁全部解开，白晰的蒸汽自脊椎后的喷射口以细小的针柱形喷射而出，同时被传递到动力的右臂恺骨以极高的速度循环着摇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于五行右臂的冲拳以高速高强度之势连续砸击着仙卫的左半边脸，所发出的金石相击之声整条街直至牌坊周围仍清晰可闻。每一冲拳，都直击仙卫左侧颧骨，再把它的脑袋顺势撞到后面的腾驭阁大门右前的石刻镇门兽上，接着冲拳后撤，但不到四分之一刹那，那下一拳又轰了出来，再将仙卫的脑袋顶到门兽石上。
“嗙嗙嗙嗙嗙嗙嗙嗙嗙——”
直到一管水玉剂全部被耗光后，于五行的右拳才哑然停在半空之中。
近百击，已经打得于五行右手外恺骨处处开裂，内槽也是被汽压定型，想再张开手一时半会恐怕无法做到了。麻木酸胀感阵阵袭来，纵使有斗气裹着骨肉，这么高强度的挥动身体一般的习武之人也受不了，等肾上腺素的感觉降下去，这拳头可就要废上几天了。
于五行将目光从拳头上移到仍在身前那个仍在微微颤动的物体上；那仙卫左半边脸整个凹陷下去，与正常的右半边脸合在一起看起来甚是滑稽诡异，水银丹红牛黄从它眼窝耳洞中流淌到了脸上，接着缓缓滴到地上；而它右手依然紧紧攥着那把古铜朴刀。
它身后的霸下门兽底砖被硬生生轰出一个头那么大的凹槽，裂纹遍布于门兽全身，只听“咔啦咔啦”，那裂纹彻底崩溃，有数人高大的石雕镇门兽就轰然坍塌，碎成了千百块或大或小的朽石，激起一阵石尘土灰。
未考虑到此，于五行不慎一霎失了平衡，膝甲与腿部没能继续压住仙卫的右臂，脑袋已经被砸扁一半的仙卫抽出右臂一蜷一伸，手中朴刀的刀刃便以最短路径划开了于五行的喉结与肉身气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