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落语-第二章·和煦的晨曦之风(7)

记忆的深处，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响起：“八音盒，我的八音盒不见了，呜呜呜呜呜……”
他看到自己的手在擦拭那个小女孩的眼泪，并对她说：“找不到的话，下次，哥哥带你买一个新的，不要哭了好吗？”
“不要！”小女孩的泪水不住地滴落，她啜泣地大喊：“院长大叔说，那是父亲给我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仿佛在与亚露拉说过的话重合，他忍着痛按着头，使出力气追了上去。
他要追上去，他要追上去！即使头痛欲裂，即使没有力气也要并尽全力！怎么可以让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让这么重要的东西离开她呢？！
小偷跑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他追了一条又一条街道。
他试图喊出“抓小偷”，但剧烈的头痛不仅让他喊不出来，反而会让他放慢脚步，绝对不行！
“哈……哈……哈……”喘息声，越来越大。空腹感开始让他的腹部作痛，头部的剧痛让他难以调息，他的双耳忘记了周围的声音，他的眼前只剩下那个小偷。
要追不上了吗？绝不可以！
猛然间，他的身体感到了一丝凉意，下雨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雨水开始逐渐扩大，他的脚步也愈发的沉重。路人渐渐变少，视野正在逐渐地模糊。
他感到周围变得空旷起来，他们跑出了城，但小偷并没有停下来，而雨水则更加剧烈，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在身上似乎都有隐隐痛感。他们离城市越来越远，脚下的沙沙声，小腿上被划过的触感，他们似乎跑进了小麦田中。而就在此时，小偷突然停了下来，快要追上了！
小偷这回非但没有跑，反而向他奔去。
“！”
“嗤！”下腹传来了酥麻的感觉，然后，一个冰冷的东西从身体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雨中甩开血滴。炽热般的痛感慢慢地开始传开，但他还未做出下一步反应，冰冷的匕首再次向他刺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臂格挡。
“喀！”骨头与匕首发出了相撞的声音，但还不能大意，下一波攻击要来了！
就在刀口逼近之时，“嗤！”地一声，他双手抓住了匕首的刀刃，暂时忘记了手上的痛苦，他接下来积聚力量、转身、双手甩开，一记过肩摔把小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那个匕首也终于从小偷手中脱出，被甩到远远的麦田之中。
气力，在从身上流失；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而这场大雨，却更加剧烈了。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在小偷还未站起来之前，至少……
“啪！”他凝聚着仅有的力量，打在小偷脸上，小偷再次倒下。
他骑在小偷身上，再次挥动右手，“哒！”毫无力量的一拳，但他没有停下来，又一次举拳。
“慢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拳头还未落下，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喊声。
他说不出来话，他有一种感觉，当他说出一个字以后，他就会失去全部的力量。
他从小偷手中夺过那个怀表，像个傻瓜一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