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者的表白》第二十二章 必然的决择(2)

她很客观地为我分析待在GLAP和日报社的优势与劣势，以及对我未来前途的影响。但不同于侯老师，她的话语极为真诚，且并不偏向任何一家单位，将决定权完完全全放在我的手上，她说“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她话语间表达出的意思是——不论我做出何种选择，她都会尊重我、支持我。这让我感到一种被庇护的温暖，一种被爱着的错觉，一股热气直冲我的脑海，我几乎就要对她敞开我的心扉。
“那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工作，感觉能够学习到很多。如果去，会被借用多久呢？”我的声音已经因为颤抖而变了调，感激、不舍、喜悦、苦痛、害怕挤满了我的大脑：她的温柔，她的在乎，她的支持，她的鼓励，这是去日报社的绝好机会，而且作为借调我不用辞职，可是同时，我也发自内心地拒绝接受自己将离她远去、难以与她再见的事实——一想到这一点我便痛苦、害怕到浑身颤栗。
她已经从这句话里听出来我的倾向性，“奥，是我没说清楚，调任时间至少一年，大概是从今年9月中旬开始，具体时间还没定。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并不喜欢做财务工作（您竟然还记得！），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很能锻炼人，他们那边也开出了条件，如果干得好可以一直留用，有机会将编制也调到省里，那时候工资和级别待遇都会比这里好上很多（这些都不是我看重的，您比它们要珍贵得多，可或许命中注定我们只能彼此放弃）。看得出，你身上是有种傲气、有股冲劲的，你和晏彩都是。如果你是我……”她说到这，停顿了下，笑得有几分莞尔，“我自己的女儿，其实我会建议你走出去，GLAP算是养老单位，而你还年轻，可以出去打磨下自己，涨涨见识。出去的前途，要比待在这好很多。当然，你也不必急着现在就给我答案，毕竟这也是大事，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下，过两天再给我回复…
…”
如果我是你的女儿，这句话几乎让我一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合着那份温暖，你对我的帮助和亲近，都是出于对晚辈的情感吗？垂放在腿上的双拳紧紧攥着，才让自己维持住表面的微笑，点头附和着她，她的分析的确很到位，这和我之前去支教的想法其实是不谋而合的，甚至可以说是捷径了。她给了我最大的选择权，在我表达出想去的意愿之前她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偏向，只是中立地询问我想法，但就是这份温柔体贴才让做出选择的我更加痛苦。
她说到时候省里下函来她会帮我说话的，我们的对话就这么朝着更远的方向行进。她和我说了几件从她战友那里听来的新鲜事，都是关于省日报社的一些事情，我明白她说这些是为了让我更加了解这个单位、将来可能的工作环境，可是我却不住地在走神，脸上挂着笑凝视着她，看似认真聆听，实则一心企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不舍和某些其他的东西，我不甘心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心情复杂的人只有我自己，我不甘心对这份感情不舍的只有我自己。但她的笑容一直都很完美——客气友善又温暖。直到在长久的对视后，我无法接上她的话语时，我们才尴尬地撇开各自的视线。我为自己的走神而后悔，这样太不尊重她了，太对不起她的用心了，而她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看了眼时间，态度温和地让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