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唯你一人(4)

小护士探出脑袋望向雷狮远去的背影，猝不及防被弹了一个脑瓜崩。
“老大，你干嘛……”小护士抱着头哀嚎，看得出下了狠劲。
“嚼舌根嚼个没完了是吧！你见过他吗？你知道他是谁吗？咱医院的事能随便和外人说吗！”
“可是老大，你不是也说了安医生的位置吗……”
“……”
突然抬起的大手吓得小护士脖子一缩。
“……算了，你以后可长点心吧，这两天血猎查得紧，不想摊上事就把嘴巴管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
小护士嘴上答应着，心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姐，刚才那人是几床的？长得真俊……啊！”
“我打死你个不成才的东西！表现分想不想要了……”
忙完哀悼会夜色已深，安迷修婉言谢绝了领导的挽留，披着漫天星光，独自前往湖心亭吹晚风。
他曾听说，人死后灵魂会化作星星升上天空，默默注视着世人。作为医生，他一向不相信这些说法。但现在，他只想看着，静静看着。
成为医生本就为了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可就算学得再好，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人离去。
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
他不悔，只是悲。
安迷修伏在栏杆上，凝视着星光烂漫的湖面。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能暂时放空大脑，不必理会针刺般的苦楚。
清脆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安迷修抬眼望向来人，刚刚放松的弦再度绷起。
“你怎么出来了？”
雷狮轻咳一声，坐到安迷修身边，眼神瞟来瞟去，“挺晚了，看看你有没有遇到吸血鬼，好给你收尸。”
雷狮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脱口而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安迷修起身退了两步，“今晚不用输血，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有这么可怕吗？刚来就送客，不请我坐会儿。”雷狮调笑道。
“不，晚上可能会有……吸血鬼……”
“那你还杵在这儿思考人生？”
“……”
斗嘴这方面安迷修永远比不上雷狮，只得陪着他。
“好吧，你想说什么？”
“……”雷狮噎住了。不论准备有多充分，真正面对面道歉时总会手足无措。
空气凝滞了许久。
安迷修拧起眉毛，他不会在对外人展露自己的脆弱，有雷狮在旁边他无法放空心情。
“雷狮？”
“我在。”
纵使雷狮应得很快，对方已然沉不下心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麻烦你说完快走好吗？”
雷狮深吸了几口气，“……节哀。”
安迷修瞪大双眼，满目都是雷狮的肃然面庞。
“抱歉，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们医生，挺伟大的。”
“没有战斗能力却冲上前线，掌握生杀大权却从不滥用，对待病人不论贵贱一视同仁。比起愚蠢的血猎和被欲望支配的吸血鬼，你们才是真正的骑士。”
安迷修一直在盯着他，目不转睛。
因为出身，他被嘲笑得一无是处。学医也好，救人也罢，几乎每一步都在否定声中走过……一直以来，只有师父懂得他的难处，只有师父支持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