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子的（三十）

楚恕之和郭长城赶到的时候，赵云澜抱着膝盖坐在路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神，顶着不知道几天没打理过的乱蓬蓬的头发和有些长长了的胡子，跟路边无家可归的乞丐差不多，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楚恕之和郭长城看着都心疼了，这时候也没心思坑领导了，沈教授死了，还是因为他才彻底消失的，这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是要命的大。光看赵云澜的半死不活只剩喘气的样子，他们就知道这次是真的难过这个关了，平时即使天塌下来，赵云澜也从来不会双眼失神，那双流氓一样闪着精光的眼睛是他们领导的招牌，也是他们整个特调处的依靠和底气，哪怕是他活过来但没有沈教授消息的一年多，这双眼睛也没有失去神采过，即使痛苦，却依然有光，带着希望。而现在，赵云澜眼睛里没了那光，楚恕之知道事情严重了，他们特调处的主心骨和底气已经等于没了一半了，特调处的其他人都不是废物，但能领导他们的只有赵云澜，任何其他人都不行。
所以赵云澜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特调处来说，他比任何人都宝贝，绝不允许他出事。
楚恕之从他口袋里找出车钥匙，跑过去把车开过来，郭长城想扶他起来，却被甩开了，“别管我，你们走吧。”
“赵处，我知道你难过，有什么上车再说好吗？”郭长城担心的站在旁边，想扶他又不敢碰他。
“让我一个人待着，别管我，你们走吧。”赵云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语气里都听不出活气。
“赵处——”郭长城不知道该说 什么，都带了哭腔。这哪里还有他认识的那个威风八面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处的影子。
楚恕之开门下了车，用了蛮力把他拉起来，“上车！”
赵云澜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我说别管我！你听不懂人话吗？楚恕之!你不是最崇拜最在乎你的沈大人吗？他死了，彻底消失了，连投胎都没机会了，就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这个破胃，因为我晕过去了，他才会被沈夜那个混蛋彻底吸收掉！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的非要把他抢回来！是我害死了你的沈大人，你应该恨我，你应该替他报仇，你应该杀了我！你杀了我！”赵云澜崩溃的低吼。楚恕之红了眼眶，没有说话，直接抬手打晕了他抱上了车，对于这样一个把天捅个窟窿都笑得出来八面玲珑的人，能如此奔溃是真的到了承受的极限了，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倒不如先直接带去医院。
楚恕之打电话回特调处说了赵云澜现在的情况，大家一致认为他现在身边不能离人，这俩人就暂时在他身边看着，到时候和大庆换班。一路上郭长城都在抹眼泪，不时地看着后座躺着的赵云澜，“楚哥，我从来没见过赵处这个样子，沈教授死了，他该怎么办啊？赵处太可怜了！”
“哭什么哭！憋回去！”楚恕之板着脸骂道，“哭有什么用/?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
楚恕之这一下打的有点儿重，再加上赵云澜的身体本来就没好利索，竟然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这倒也算好事，起码他能安安静静输完液。果然，醒过来就自行出院了。楚恕之和郭长城把人送到家就被关在了门外，“你们俩回去上班吧，我死不了，我没资格死。”赵云澜没情绪的语气更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