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明天看着母亲的相片，长叹一声，把相片收到柜子里锁好。
明天来到楼下，女战友莫离刚接完电报，回头看到明天脸色阴郁，笑道“明大少爷怎么了，谁惹您不开心了？”
要是往日，明天肯定和她急，他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纨绔子弟，但明天只是默默地坐在桌边，问她上级有什么指示，莫离忙把译出的电报递给他，紧张地问“明天，怎么了？上楼打扫一会儿就这样了，难道对面有什么……”“没有。莫离，我只是……想起我母亲了。”
莫离微微松口气，听到“母亲”二字，心又是一紧，“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只是微微有个轮廓，她去的时候，我还太小，就算看到相片，我也记不起更多。”莫离低下头，“你以前从来没提起过你的父母。”“是啊，从小身边的人都说我父母是英雄，是烈士，可我根本不明白，他们抛下我为之奋斗的东西真的值得吗，现在，我才慢慢懂了。”
莫离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真羡慕你。我可是十分记得我母亲的长相，她的一双桃花眼真的就像能把人的魂勾走，我记得，她总骂我是赔钱货，说要不是我，她怎么会嫁给我爹那个混蛋，如果我是儿子，那个混蛋就不会把她打得浑身是伤，就不会让她又去接客……十岁那年，她嫌我没把衣服洗干净，打累了又说我长着眼睛有什么用，不如挖了，她身上的酒气很重，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她是在说醉话，她死死揪着我的头发，拿着烧红的铁钳子在我眼前晃，热气直往我眼里钻……不光她的脸，那天她穿着什么衣服、涂的什么胭脂、带的什么廉价首饰，我都记得特别清特别清楚……”莫离已经红了眼眶，眼里蒙着一层雾。
明天连忙握住她的手，“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过着那么可怕的日子……”
“还有更可怕的。”莫离抬起头，反握住明天的手。
“是什么？”明天紧张的看着莫离的眼睛。
“刚刚说的话，是我瞎编的。”
“切～”明天甩开她的手，笑道，“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可怕的母亲，不过想到你的童年不是这么悲惨，我心里也好多啦。”
门口出现个人影，“明天，头儿找你，有急事。”
“来了！”明天捏捏莫离的脸，“回来再收拾你。”
莫离也站起来，目送他出去，在明天顺手关门的时候，她喊了一声，“明天！”
“嗯？”
“你猜我最后那句话，是不是编的？”
莫离笑得极为艳丽，明天清楚的看到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