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与副将

一
“等着我，我一定来赎你，就在明日。”
看到副将面上露出志在必得的样子，莲儿点点头，绽开笑颜。
二
副将一进门，就单膝着地拱手行礼，跪在将军的案牍前。
“将军，末将……”
副将低着头，不敢看将军的眼睛。
“我知道，”将军拿起桌上的匣子，起身绕过案牍，走到副将面前。将军用另一只手托住副将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吧。”
副将犹豫着起身，依然不敢抬头。
将军将手中的匣子递给副将，副将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的都是白银，也不知具体有多少，不过这重量，赎出莲儿，定是够了。
“这？！”副将惊得说不出话。
将军摆摆手，转过身去走到案牍前，将桌上的信拿起来，“来看看这个，”边说着，边转回来递给副将。
副将把匣子合上，走到近前将匣子顺手放在案牍上，才双手接过信。
“这！”
“不错，这便是我要给你那匣子的原因。”将军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也不全是，原本是打算当作见面礼，赠予弟妹的……是我拖累了你们，将你们带上了这条不归路啊，现在，就算作是我对弟妹的一点歉意吧……”
副将听完立刻跪地，拱手说道:“将军！万不可这样说！我等都是心甘情愿追随将军，若不是将军，如今我等，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境地……”
三
“哟，你还不知道啊？那个莽夫早就被派到战场上去了，跟着镇北侯的人全都走啦！”
“他说过要来娶我的……”
“娶你？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良家妇女，人家还要娶你？”
“不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四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开我！”
“那莽夫早就战死沙场啦，跟着镇北侯的一个都没回来！”
“我不信！我要等他——我一定要等他！”
“呵，你以为，你真能在这样的地方守身如玉的等着他吗？拖走！”
五
“莲儿！莲儿！我回来了——”
“哎哟～这不是副将吗？您稍微等等，可别这么生生地往里闯啊～”
“滚开——莲儿呢！”
“莲儿啊～莲儿现在可是我们楼里的大红人哪！您就这样指名要她，恐怕…不合规矩～”
“你说…什么红人……”
六
走廊上没什么人，冷清得怪异。副将站在房门口，对着屋里说着话。
“莲儿，我来娶你了。”副将微低着头，沉声说道。
“你走吧。”莲儿在房门的另一边，眼里噙着泪，面容凄凉。
“明日，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我都带着，等在外头。”
一滴泪，顺着莲儿的脸颊，滑进嘴角，泛开的，实在是世间最苦的味道了。
“你走吧……”
“明日，你何时来，我便何时，带你回家，”副将说着，紧了紧拳头，又继续说，“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等到天崩地裂，也等你来。”说罢，副将便转身离开。
莲儿看着纸窗上映着的影子骤然离去，再向前了一步想要打开房门，再看那人一眼，但那手，好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碰即收。最后，倚着门，滑坐到地上，忍不住哭泣起来。她的手死死捂住嘴，不知道是想藏起多少委屈，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