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能看见火(2)

“妈妈，保罗家有火。”
妈妈叫来了警察，警察打开了保罗家的门，但这和迪恩没关系。
迪恩只是看着，看着保罗家的火，慢慢，慢慢的变小，最后消失。
“请问你有看到保罗么？”站在周围围观的大人们旁边，迪恩问道。
但大人并不理睬他，只是哀悼，说些悲悲切切的风凉话，互相安慰着。
“请问你有看到保罗么？”两三个警察站在一起，讨论着社区的治安。
但他们也不理睬他，只是将他赶走。
过了一天，迪恩再去，人们略有些避讳，不再从保罗家门前走过，周围也拉起了警戒线。
又过了几天，线也是没了，但保罗家也没再打开过。
再过了不多日，一户新的邻居住了进去，迪恩这才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保罗了，也没有同学会叫他的名字了，当然，他也吃不到保罗家的饼干了。
“可怜的保罗，”迪恩感到了一丝悲伤，“他再也吃不到我妈妈做的苹果派了。”
（三）迪恩的姐姐
迪恩讨厌自己的姐姐——他曾经很喜欢。
他的姐姐是白色的，白色的姐姐有着白色的长发，长着一双白色的眼睛，带着白色的笑容，穿着灰色的裙子，就像童话里面的精灵。
白色的姐姐喜欢用她那白色的双手在灰色的钢琴上舞蹈，迪恩觉得如果他看得见声音，那白色的姐姐弹出来的声音肯定也是白色的。
但是姐姐变了。
在迪恩六岁的一天，他发现白色的姐姐变成了灰色——就和其他大人一样。
灰色的姐姐跟在爸爸身后走出了她的房间。
灰色的姐姐穿着灰色的衣服，开始坐在灰色的沙发上，睁着灰色的眼睛看着窗外，任凭迪恩在她身边爬上爬下。
灰色的姐姐不再去上学，不再和迪恩一起玩游戏，不再露出白色的笑容，不再用她的双手在钢琴上跳舞，也不再出去。
灰色的姐姐慢慢变黑，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没看到姐姐。
“姐姐去哪了？”迪恩在放桌上问道。
爸爸只是在吃饭，妈妈也是不语。
“姐姐去哪了？”过了半晌，迪恩停下了吃饭，又问道。
妈妈却是忍不住，流着眼泪告诉了迪恩：“姐姐失踪了。”
“姐姐也跑掉了么？为什么呢？”迪恩激动得挥舞着他的双手，妈妈却只是掩面，不再回答。
“可怜的姐姐，”迪恩双手互握，放在胸前，“虽然你再也得不到迪恩的抱抱，但是希望你可以开心的活着。”
（四）火焰
“妈妈，你去哪了？”
迪恩沿着小路走到公园，寻找着妈妈的踪影，但是公园里面只有喊他“火焰男孩”的人。
“妈妈，你去哪了？”
迪恩在院子里寻找着妈妈的身影，翻找着草丛和车库的柜子——这是他在捉迷藏的时候经常躲的地方。
“妈妈？你在这里吗？”
迪恩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想象着苹果派的味道，踮起脚，打开了微波炉，但是里面没有苹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