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

双向
贵子小姐默默听着他的诉求。他想要逃离这里。
“你能理解的对吧？贵子，是你的话……”男人自顾自地低喃。
贵子小姐的目光只平静地放向窗外远处。
而他的眼也不由朝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今日她穿的是白色洋裙，戴了顶淑女帽。手里拿着一格白手帕。
他早已厌倦这可恶的、一成不变的生活。若不是还有她，枯死的寂静会将他逼疯。
看到贵子小姐毫无波澜，他就像是习惯了什么。只消沉默一会儿，他便不慌不忙压低帽檐，紧盯着她的平静双眸道：
“还记得阳台上的那朵玫瑰吗？它就是我从外面带来的。瞧啊，难道美丽的小姐真的要永远活在难见天日的角落？不曾憧憬过见识外面的绚丽？”
他的语调带有一种极具诱惑性的魅力，恰似她的玫瑰香气。
又是一次长久的无言。
贵子小姐这才缓缓开口，“这朝霞不错。”他闻言望去，天空被染成极淡的红。
“劳驾一杯红茶。”她对他笑了一下，风姿绰约。仿佛先前的一切消失不见。
他心下狂喜，自然应允。并上前隔着白手套轻吻了一下她的右手，“我的荣幸。”她微微颔首。
在他转身过去的下一刻，他没有发现她手上的银光一闪。
“请慢用。”贵子小姐接过华美的茶杯，稍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就放在一旁，整个过程流畅且赏心悦目。她的礼仪无可挑剔。茶中，她隐约可嗅出一缕奇异的杏仁味。她不语。
他看出她开始流露出倦累的神色。应是久坐导致的疲惫。便提议，“您何不去阳台再看看那朝霞？”
“嗯。”
二人步行到阳台。
“外面，岂止有朝霞。”他感叹。
“还有什么？”
“是一个您绝对从未想象过的世界。”他笑言。
贵子小姐一直抑制的情绪终难收住，但却只使她的肩颤抖了一下。
他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似仍然沉浸在对外面的渴望同幻想当中。
“出去了，又有何处可去。”她声音渐渐变小。
“哪都可去！什么浪漫的、可爱的地方没有？不过贵子，你、会和我一起吧？”他试探着问。
“我想，也许。”帽纱半遮住了她的神情。
“真的？!那我们得先去巴黎一趟，您，知道我的情怀，哈哈。”
她转过去，手中紧攥着那方白帕，俯着身子。
“……我想过，到时候得找份工作，等有了钱，我们就在巴黎买套公寓住着。哈，您可还得当心，别被繁华遮了眼呢……”
她更低下了头。
“……”他慢慢停止琐碎的话语，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好似才注意到她背向自己，“贵子？你，怎么了……”他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欢愉。
他担忧的语气从她后边转来，她转向他，抬起头来同他对视。
“你，哭了？”他迟疑。她精致的妆容上是未干的泪痕，一侧的霞光为她的颊涂抹了几分红润。
贵子小姐只是不断弯起嘴角，尝试以此掩饰她的苍白。
“阿许，抱一下我吧，就当做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作为贵子小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