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拉勒斯之夜..(5)

布莱尔七岁那年，我接到了一封邀请函。我受邀前往隼林镇的一个秘密集会，那熟悉的字迹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姐姐。
是的。那天晚上我并没有杀掉我的姐姐，确切的说，我无法杀死她。我无法解释也无法描述她是如何在被我捅了十几下以后也不流一滴血的。她轻松的制服了我，将我的双手反绑，却并没有将我杀掉。她只是把我带到老宅后身的一处秘密地窖里。地窖的入口显然被毁坏过，许多碎石堆放在台阶两侧。
陈腐的气味和遍布各个角落的蛛网让地窖显得格外瘆人，她把蜡烛放到墙壁上的一盏吊盘上。光芒照亮了阴暗的地窖。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里散落着许多白骨，多数是人的头骨，还有一些腐烂的内脏，爬满驱虫的腐肉摆在天平秤的两端。一些古旧的壁画悬在对面的墙壁上。有一部分肖像画，画面里的人物都是女性，都是容貌极其秀丽的女性。墙壁尽头挂着一幅群像画，画面里的“人物”们佝偻着身形，它们的面孔扭曲，丑陋，在它们的脚边趴着一群更加丑陋的动物，似乎在分食着一具人体。而这些身形佝偻的人跪在地上双手举着新鲜的内脏，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目睹这令人作呕的画面之后，我的头感到阵阵眩晕，腐臭的味道则更加让我反胃。而我的姐姐环视了一周之后，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这里，属于我们的母亲。”
我的姐姐开口道。
“或者说，这里，属于我们的，家族。”
“你很幸运，妹妹，你不曾了解我们的宿命，你也不曾了解一切的真相。关于母亲，关于你、我。”
“不，你这个恶毒的骗子，一切都只是你自导自演，我们的母亲不可能参与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
我对着她嘶吼。
她扇了我一个耳光，又在我嘴里塞了一团手绢。
“是的，我们那个可悲的母亲曾经试图反抗过家族的宿命。可是，她失败了，一败涂地。”
“回忆一下，妹妹，也许你的脑海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回忆，”她逼近我的脸，舔着鲜艳的双唇，“对我们父亲的回忆，想一想，那个消失在我们身边的父亲，那个入赘到这间宅邸的卑贱的伐木工。”
我木然地盯着她鲜艳的嘴唇。
“是的，他走的很离奇，不是么？尽管你那时还很小，但一些流言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关于父亲的去世，还有，关于母亲深夜的哭泣。在墓园的哭泣。”
“母亲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慈祥和蔼，我的妹妹。她试图忘记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但她错了。”她移开盯着我的视线，走到一幅俏丽的女人肖像画前，“这是我们的外婆，这间宅邸的第三任家主。”然后她又来到那副令人作呕的群像画前，指了指画面中央的一个佝偻的人影说，“这是她真实的面貌，在你我出生之前。”
“我们的母亲在外婆的教导下学习了这些禁忌的知识，但她居然没有坚持到底，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反抗。她杀掉了外婆，又用厚厚的砖石封住了地窖的入口。她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惜，她失败了。那个倒霉的男人——我们的父亲，就是死在母亲的诅咒之下，只不过她自己并没意识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