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之血 （一）(2)

“那么，那些传言是真的喽？他们说诺斯卡部落乘长船从冰冻海驶来、不可名状之物在北方的荒原苏醒、大城镇的下水道里挤满了老鼠，个头大的能吃掉猫、闻所未闻的瘟疫在城市里肆虐，每天早晨都能看到死在小巷里的流浪汉尸体，身上全都爬满了虫子。”老板从后厨回到了吧台，找了个桌布擦了擦手。
“呸！无稽之谈。”上士啐了一口“每回粮食歉收、税收上调、冬天比往常稍微冷了那么一点，这帮白痴就求天求地，编起胡话来。谁和谁又要打仗了、哪个神又复活了、哪个恶魔又从故事蹦出来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白痴。”
“我懂，人们都喜欢把微不足道的事传的神乎其技。不过可不可能有哪件事是真的呢？据说有某种教派……嗯……我听到有人说这些这些教派在传播毁灭的预言，甚至有某种邪恶的力量，能把崇拜它的人变成怪物。”
“这是从哪听来的？”上士直起身来，疑惑的看着老板。
“太多了，每个村子都在传说这些，不过没什么人信，我们也没见过这些玩意，很严重么？不过又是几个疯子而已。”
“他们可不只是几个疯子而已。”上士死盯着酒杯。
气氛有些僵硬，黑袍人瞄了一眼后桌，不知什么时候佣兵给年轻士兵灌起酒来，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推脱，几杯酒下肚脸越来越红。
黑袍人转回身来，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我们在找一个非常危险的异教徒，他在信奉邪教前就是全境通缉的逃犯。人们给他起了一个更贴切更容易记住的名字——‘剥皮人’，相信我这名字可不是开玩笑。我们被告知……也许它曾经是……但现在绝不是人类。”
“从来没听说过，听起来很危险，这个疯子……他……他信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灯光的角度下上士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他们…他们管他们的神叫‘血神’……我见过他们献上的祭品……俘虏被钉在扭曲的祭坛上放血然后肢解，强盗们杀人至少还是为了过活……这些人……我不知道……”
“人间地狱啊，难道这些畜生只渴望鲜血吗？”
上士面色深沉，喝着酒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突然佣兵挤了过来，打破了沉默。两支手中各拿一个空杯，拍在桌子上，“这狗娘养的这酒够不错，比这一路喝的马尿带劲多了，把酒满上，去再拿一桶来。”
黑袍人皱了皱眉头。
酒馆老板把两支空杯灌满，从架子上拿下酒桶，“先生，您酒量不小啊。”
“我可不是什么狗屁先生。”大汉拿起一杯，一口便把木杯中的酒灌下去了一半。随即打了个响嗝，拿手背擦了擦嘴，看着黑袍人笑了起来，“但这位大人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先生’，这位先生您这么慷慨，再帮我们付点酒钱也不过分吧？我也没准上有老下有小，不喝饱了怎么干活啊？”
黑袍人脸色沉了下来，默不作声，竭力把自己的愤怒隐藏在黑袍之下。
佣兵转身大笑，拎起酒桶，边喝边走回了酒桌，“不说我可当您答应啦！干杯！敬他妈我们慷慨的雇主！还有祝狗娘养的西格玛万岁！”
黑袍人瞪着佣兵远去的背影，直到发现自己失态，急忙咳嗽了几声，结束了这个话题，“总之这个剥皮人十分危险，最近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到过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