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一场好戏·群众的暴动（2）

青年与几个同事们步步后退，他们从警戒线一直退到公寓大门口，青年握着警枪的手抖得十分厉害，可是他始终没有将枪口对准民众，而是一直朝着天空。
“站住！不许过来了！站住！”青年声音越来越颤，身体更是战栗不已，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人群并没有任何停止前进的意思，他们宛如火山口爆发的岩浆，缓慢而剧烈地流向维纳斯公寓，所经之处，万物俱灭，寸草不生。
“站住，为了你们的安全，请不要过来！”
青年鼓起勇气警告道，他这花光所有力气的一嗓子，虽然一定程度地抹除了笼罩在同事内心的恐惧雾霾，让他们站稳了脚步，可对于那些早已被仇恨与愤怒冲昏头脑的人群来说，却显得微不足道。
一名魁梧大汉走了上来，他又一次站到青年面前，大汉双眼通红，眼眶里布满了一条条鲜红的血丝，他一只手指着青年，用和他同样嘶哑的喉咙吼道：“你在做什么啊！我的孩子被杀了！我去为我孩子报仇，你这也要拦住我吗？！我孩子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被毁了！他是我的骄傲，是我的寄托，是我的一切！那个人杀了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拦住我啊！”
“叔，请…请冷静些，法律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青年双颊流汗，他放慢语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公道？这世界上如有存在公道我的孩子就不会死了！他那么善良，那么有爱心，连路边的流浪猫都会每天抽时间去喂养，这样的孩子为什么还是被杀了？！如果有公道，那公道在哪！？”大汉双眼血红，语气坚定。
“叔，请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
“滚！十年了，这十年你们做了什么！”人群中爆发的抱怨声硬生生打断了青年警察。
紧接着，民众再一次沸腾，并涌出各种暴躁且疯狂的声音。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犯了什么！他就要付出什么！”
“往前面走！往前进啊！进去啊！冲进去呐！”
“血债血还！天经地义！血债血还！天经地义！”
“我们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我们要报仇！亲手报仇！”
“停止吧！”青年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此情此景让他进退两难，只能用脆弱的肉体阻挡如尸潮般席卷而来的人们。
无数辱骂声与拳头落在了青年警察的身上，可他却仍旧不反抗，只是牢牢地站在原地，硬生抗下，不退分毫。
“去死吧！帮凶！”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头重重地砸到了青年的额头上。
鲜血直流！
青年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早已疲惫的身体仿佛绷断之弦，他眼前一黑，猛地朝后倒去。
就在青年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宽厚的大手撑住了他。
血水流淌过眼睛，被红色笼罩的世界里，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警察老梁扶着他的徒弟，缓缓道：“辛苦了，好好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那位魁梧大汉凶狠狰狞，猛地朝前逼近一步，而老梁则不退反进，也朝前走上一步。
大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老梁，整张脸紧颤不止，他一字一句的低吼道：“我一定、一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老梁微微摆正了自己的警帽，眼神坚定而犀利，面对积怨的民众，用极为雄厚的嗓音，大吼：“今天，我看谁敢上来！”
而在二人对峙之际，混乱人群中，有两双如狼般阴险的眼睛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