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时代之前》第四章节：时代前进（下）(7)

刺客用手臂上的布料，擦干净了单手剑的抛光剑身。
魔法箭雨还在持续地、毫无规律地射向黑袍刺客的方向，但是刺客起了疑心。
疑点是地面上的那些“泥土”——他仔细观察了那些箭矢。和之前的飞剑相比，箭矢在击中了泥土地后，就化成了光尘。再看看地表松软的泥土，在被箭矢打中后只是稍稍挪动，甚至没有溅起。这个和先前飞剑击中大地时，能切开树根的力量完全不同。
“这些金箭只是威慑？也许它们……并没有那么强。”刺客想到，但他还是必须谨慎。他将从卫兵身上捡来的、擦干净的单手剑，以一个巧妙的角度伸出，彼拉多施法的身形出现在了如同镜面般的剑身上。
筋疲力竭！刺客只能这么形容那个老人。
彼拉多驼着背，弯着膝盖站在林中空地中央。
那面古怪的鸢盾插在地上，彼拉多已经将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了盾牌上面。右手的血还在流淌，箭矢魔法仍旧释放着……但臂甲上那些幻光早已颤抖着，近乎不成型。
老人的嘴唇不自然地翕动，好像在避免暴露自己正喘着粗气的事实。在彼拉多的脸上，那对火焰眉下，绿色眼眸的色泽变得更加深沉，失去了光彩。
再怎么命硬的人，也违抗不了时间，彼拉多……
等等，彼拉多到底几岁了？
刺客握紧了手中的剑。
最初，每个法术的释放，都要进行漫长的咏唱。
也正是咏唱，填补了法术间的“冷却时间”，使法师们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过热效应”的存在。
随着战斗节奏逐渐加快，法师们从一百年前，就开始朝着“压缩咏唱时间”目标前进。终于在黄金时代的黎明期，各类协助施法的媒介遍地开花：念珠、树枝、法术剑、奇迹信物、长短法杖……
那么，能不能空手施法呢？
答案是可以的。
不过，要么接受漫长的冷却时间，要么就像彼拉多一样……
在没有任何法杖的协助下施法，灵魂系统将传导效率最佳的“人骨”当成了法杖，连续快速地施法，割开了灵魂的“破洞”。
愈合机制开始生效，“灵魂的血痂”直接从骨头……准确地说，是在彼拉多右手手掌，第四掌骨上野蛮生长，刺破了皮肤暴露出来。
刺客踏出了报废马车，任由那些魔法箭矢打在身上。
他猜的没错，彼拉多正在逐渐失去意识，那些箭矢已经急剧地弱化。那些魔法拍在身上，最痛也不过是被小粒冰雹打中的程度。
刺客扛着箭雨，向彼拉多步步逼近。失去作用的魔法箭雨让黑袍刺客提起勇气，他慢慢地加速，从走路变成小跑，最后从小跑变成狂奔。
十五米、十米、五米，然后……
刺客飞起来了。
“啊？”
滑稽地、不堪入目地，刺客失去了平衡，身子轻飘飘地倒在了鸢盾盾面上。
就在彼拉多和黑袍刺客只剩区区五米的距离时，一阵轰击耳膜的声波爆发。在最后一秒不到的时间，刺客窥见了彼拉多闭上了眼睛。
等老人再度睁眼时，那双眸明亮得几乎能吐出绿色的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