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小小的妖怪(2)
“不行,他只是个孩子,即使饥饿感在脑袋里翻滚着,我也有属于我的原则要遵守。”小妖怪勉强自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龙一!”不远处一个女性的声音满是慌张地飘了过来。
小妖怪回头看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正一脸惶恐,浑身颤抖地盯着小妖怪,手臂上挎着的菜篮也滑了下去,蔬菜撒了一地。看样子应该是龙一的母亲
“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位母亲跪下来,央求着小妖怪。
这个时代的人类,终日生活在名为“妖怪”的恐惧之下,一直处于被捕食者的尴尬地位。当然,有不少数人有能抵御妖怪的能力,但在这个偏僻的小乡里,这种人可不是随叫随到的。
小妖怪在女人下跪前站起身来,尽力挡住龙一的视线,快速地把放在孩子头上的手收回。她不想让龙一这个孩子从小对她产生恐惧,至少现在的他,能对她像对人类一样。
龙一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好奇地侧着脑袋,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母亲。
“妈妈!您怎么跪在地上啊?”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母亲身边,用纤细的手臂,搀扶着母亲站起来。
小妖怪站在哪,冷冷地盯着女人,顺势瞥见了从菜篮里飘出来的一张画:警示令,人形妖:面如女,发色如穗,面容姣好,身修。若遇,勿语之,勿视之,勿哂之,是此为警,足避矣。
“这里也不接纳我了啊,我明明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什么人。混蛋,只是因为生而为妖就不能和人类交流了吗!”这些话,小妖怪只能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撞击着本来就破碎的心脏。
女人牵起龙一的手,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幸福地笑着。小妖怪向前试探地走了一步,女人抓起龙一,拔腿就跑,完全失去了平时踏着小碎步时的温顺感。
人类也会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吗。
“下次请你来我家玩哦!”在被扯进家前,龙一从缝隙中喊了邀请。
啪——,一记耳光声毫无保留地从玄关后刺进了小妖怪的耳中。
“她是吃人的妖怪,不能再让你这么妖人不分了!”
门外一张道士画的符咒,隔阂了小妖怪与龙一的联系。
小妖怪的呻吟更加沉重了
———
被同为妖怪的“同伴”(或许并不是同伴吧)孤立,被人类排挤,在两者的间隙中的小妖怪,握紧了拳头,挺直了腰板,在漠然和恐惧交汇的眼神的凝视下,蔑视着这个世界。
“终有一天,要么我死去,要么我会拥有一个我能堂堂正正生活下去的世界。”
这是小妖怪最初的奢望。
后日谈——
“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妖怪来过我们村子了,还和龙一接触了。”一个少年坐在树荫下,和另一个同伴聊着天,“不过好像已经走了。”
“啊?怪不得他的母亲这几天都不让他出门,这家伙运气还真好,没被吃掉呢。”
“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他说那个妖怪帮他捡了剑玉,还抚摸了他的头,是个友善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