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尘埃落定谁的心间(3)

靠。我抬腿想踢他一脚，他一闪，我就差点踩空摔倒。敖子逸眼疾手快护住我的腰，反手就拥入怀中。我把脸埋在对方软绵绵的绒衣外套里，不甘心地往他胸口锤了两下。最后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小声惨叫，我才怏怏作罢。“...饿了。想吃红烧肉。”
敖子逸拖着我一路奔到平时最常去的一家小面馆，跟老板打声招呼，就坐下点菜。这家的红烧肉尤其好吃，清汤米面也是我心头好，咸淡相融，冬天里热腾腾舀上一口，啊，这就是生活。
每回我一脸陶醉地大快朵颐时，敖子逸就在一旁笑得像个疯子。有次还特地录下来给我看——哦，公开处刑是吧？...于是他“自愿”替我买了一个月的早餐。
今天人少，老板很快就端上菜来。我一边回忆跟敖子逸交往这些日子里的憨批事，一边用筷子乱戳盘子里的红烧肉。由于笑的太开心，严重走神，那块伤痕累累的红烧肉被我不小心一筷子戳飞出去。敖子逸没憋住一声哂笑，察觉到来自我目光中的满满杀意，便低下头专心捞面。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吃到一半，他忽然抬头直直看向我。我差点噎着。“别...别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爷要吐了...”
他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自顾自接了下去。“今天是我们恋爱两周年的日子。”
“路绥远，我们大四了。7月份就要毕业了。”
气氛骤然一变，大事不妙，预感是沉重话题。
“毕业了呢，就不得不需要为前途考虑。——你说过你想去北京发展，但我还是坚持想留在这里。未来有太多太多变数，我真的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如果我们要异地恋——”
“我不想再失去了。”
“给我个答案吧，如果——”
后来的话他没有说完，戛然而止顿在那里，与米面碗沿氤氲的腾腾白雾一同在空气中飘散。
后来剩下的半顿饭，我是半仰着头吃的。害怕眼泪汹涌而出，害怕我控制不住。
后来的后来，被太多太多的始料不及填满。错综复杂，又痛到难以呼吸。
就比如我在敖子逸的吉他盒里，发现一封高中时期、来自姚奕遥写给他的信。
04.
那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几句祝福的语句，以及写得极其理性的道别话语。纸张不大，是很浪漫的浅樱色，零零散散地折成一朵小小纸片花。大概是被折叠过太多次的缘故，折痕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我后来再想复归原形，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折不回原先的样子了。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是后来者，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
记得在义工队初次见面时，她向新人做自我介绍，我空耳一听，还误以为是“摇一摇”。后来渐渐熟识，再聊起这件事时，她神色一凛，哑然失语，连一个僵硬的笑容都挤不出来。我还以为她素来不喜别人擅自起外号，从此也就没再提及。
但此刻，敖子逸琴盒里的这封信，署名正是“摇一摇”。
姚奕遥跟我讲述的那些零碎故事里，关于那位小学弟的个人信息，也只是提了一句“他很爱音乐”而已。刚刚好她热衷美术，两人相约未来一起考上某某知名艺术学院，共赴理想。只不过最后的结局，是无疾而终，她如愿以偿高分考上，而两年后的小学弟，却抛下她去了另外一所非艺术性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