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20191207生贺】遇萤·上(9)
羽生后知后觉的开始恐慌。
恐慌之余又是难以言说的生气和委屈。
那些朦胧的认知分明还不曾宣之于口,如何就能招致她避之不及的回避?可现实直白的冷凝在眼前,清晰的提醒着她可是妖怪。
她可是妖怪。
不知道已经在世间存在了多久、也不知曾历经过多少风月。他以为长达七八年的借住足够她养成不舍的习惯,却忘却了在这之前的风餐露宿,才是镌刻在血脉中本能的生存。
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扔进了垃圾桶的留言被翻找出来摊开。她的字不知道是跟谁学起,工工整整的带着凛然的风骨,字迹流畅而随意,看得出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迟疑。
突然发觉似乎一直都不曾了解她。一开始的交集便是她擅自的决定,裹挟着看不透的迷雾冷眼旁观着他的人生轨迹。而他从懵懂再到朦胧,反向探究的心思刚刚生起,她已渺然不知归期。
这根本就不公平。
可人类……又该如何同妖怪谈及公平。
孤独的心境意外的很容易适应。
羽生坐在冰场外围的座椅上,弯腰认真同冰刀鞋的鞋带较劲。
或许也同升入了高中组有一定的关系。需要重新适应的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群、升组之后为了摘获世界之上的优胜而突然加大了的训练量,乃至随了展露的成绩突然开始遭受的排挤,主观客观的压迫着神经,令人难以吐出松懈的喘息。
尤其是当她也猝不及防的提前离去,计划好的步调被骤然打乱,突然真切的落入了孤身一人的境地。
分明往年的春夏她也都会离开,去往他难以企及的、独属于妖怪的神秘。但却不曾存在过这般过分的在意,仿佛戒断成瘾,不想去想反而不得不想。就连她此时会在做什么、这样的问题都感到好奇。
青春期果然能带来了不得的大难题。
他有些无言的叹了口气,起身跺了跺脚适应了一下松紧度,弯腰触冰划入了场内。
身在东北地区著名的体育高中,针对相应项目的学习同课业一样重要。每周五的中午乃至下午,都是已然既定的练习时间。
羽生深深的呼吸几次摒除掉多余的思绪与杂念,他短暂闭目将情绪调整到节目需要的状态,尔后展动身形,伴着舒缓的乐声以优美柔韧的伸展滑行开始了今日的练习。
却突然有猝不及防的晃动。
一瞬间仿佛是经历了公交车急刹车时的不稳,恰好拔地而起的跳跃也因此而跳摔。羽生反应迅速的翻身落地,身处地震频发的国家积累出的经验很快让他根据母亲今早的提醒得出了结论。
然而身体还来不及行动便是更为严重的震动,脚下的冰层都应声而碎裂出恐怖的咔嚓声,电光闪烁着明灭、有悬挂的吊灯伴着簌簌的尘灰轰然砸落。
大地无声咆哮,人类在天灾面前只能慌乱无措的尖叫。
前方有工作人员在大声组织疏散,声嘶力竭的声线喊回了几分惊恐的神智,羽生随着教练一起汇入疏散的人流,相携着冲出建筑钻进淋漓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