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没有底【悬疑向小说，慎入】

（一）
我本来以为这是一种特殊的疾病的。
但是看到别人那似寻常往来的机锋下眼神相视中几乎要实质化的冷硬和熟悉。
我才知道这病并不特殊，或者说它不是病？
但是被纵横的铁栏组成的“天空”，一格一格的似独立又似相互紧密连在一起。我觉得全神贯注地盯紧一个格子再快速跳到另一个再快速继续看下来这种游戏畅快极了。仿佛有什么期待连续起来的那种满足感。
我没有想过“明天”，或者说当那个目光及其有安抚力的人说起这个词时，它于我而言还是一个有点熟悉但是全新的知识。
那“现在”呢？
我摇摇头，但是她没有说什么，看着“天空”的眼神也是与众不同的，每天观察这个的我，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这种“不同”，那是一种令人陌生的复杂，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更愿意形容为不希望它被撕开的安抚。
咦，我为什么会用撕这个词，拿到面包时我也惯常用吞的。这个“吞”字也是周围人对我的调侃学来的。
（二）
我开头说的病，是感觉自己明明能够看到东西，视线范围内也并无异常，但是总感觉眼睛被什么蒙上了一般。我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因为之前有个会把自己的面包给我的年轻女孩警告过我，不能提“病”之类的字眼，更不要流露出“不同”的表情和动作，否则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天空”了。那个时候我只是机械地记下了“明天”这个词，所以说这个人说起的时候，我从不多的回忆里翻了出来，然后对比了一下想研究研究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感觉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意思？
我还是慢慢地琢磨着她的话，有意无意地改变着自己，但是在练就快速地扫过一眼就把“观察对象”的所需要注意的“特征”记下来的本事后，我每天想的东西越来越多，这可能就是接受到的越多，“大脑”这个容器装的越多吧。
我还是琢磨出了点东西。我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和别人一模一样，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是我可以做到“像我自己一样”。
我喜欢记别人的眼睛，里面有很多东西，有时候还能看到我自己。
然后就能不自觉地想到些什么，自然而然的，我的身体会紧接着我的想法做出反应。
我为什么觉得大家也有这种病？或者说这并不是病？
因为当处于那个“时刻”，那个“气场”之下，光是看眼睛，就能感受到一种想法共通的战栗。
那个时候，你站的方向，看到的是什么，看到的是谁的眼睛，从“下一刻”起你就再也看不到对面了。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病啊，或者说它不是病。
（三）
有一天我问那个人，她看到的“天空”是什么样的。她似乎很惊讶，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你觉得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吗？
我故作停顿，说：“今天”和“明天”是不一样的。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她笑了笑，我觉得她笑的时候眼睛很好看，有一种鼓励我想下去的意味在里面。
我再也没见过她，这就是她说的“明天”吗？
之前给我面包的那个女孩，我是亲眼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我站在她面前，想把前一天攒的一点面包屑喂给她，可是她的脸轻轻地起伏几下，似乎想要用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