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相思几许(2)

陛下忘了，陛下的生辰是九月初九。
那人影一愣，过了许久，才慢慢道，哈，对啊，朕都糊涂了，朕的生辰是九月初九。
数九为尊，重九更是至高无上，以九月初九做帝王诞辰，尊贵无比，当初许端白选这个日子就是这个由头。
那人影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许端白便这么跪着，两人也不言语，也不点灯，就如驻扎在武陵关的许多夜晚，那时洛平生还不是燮帝楚元季，许端白还不是许相，他们出生入死，默契得像一个人。
直到三更夜漏梆声响起，那人影缓缓下沉，靠在身后的沉香木雕花缠枝椅上。
端白，你退下吧。
许端白伏身谢恩，是，臣告退。他缓缓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腿早已麻痹，没了知觉。他用力地在腿上掐了一把，挣扎着，起身，提起早已燃尽的琉璃盏，在黑暗中，向殿门走去。
端白，明日，为朕拟旨纳妃。
许端白扶着殿门，没有回身，黑暗中只闻得一声，是。
殿门冰凉冰凉，散发着沉香木的香气，指尖划过的细致纹路，却像是藤蔓，一根一根缠上许端白的心。夜风习习，月已中天，许端白觉得今夜的大燮格外荒凉，寒气透过他的官袍，浸入他的骨中，凉透了月色，凉透了人心。
第二日，燮皇告病，登基三年以来第一次不朝，当朝许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燮皇决意广纳妃嫔的圣旨，朝中百官听罢，皆是喜不自禁，困扰了大燮官员三年心病大石，终究落下了。
燮皇登基三年，初纳妃嫔，为充实后宫，早日稳固国基，便一次纳了一后四妃八嫔十贵人，十六采女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