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青光（七）(5)

李瑶商破开天玑匣，无形剑气并未减弱，反而更加猛烈，周身一丈之内空间开始陷落，各种莫名物件从虚空中七零八落地掉落下来，又在接触到大地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腾空而起，身后浮现出法相，法相急速变大，挤满了天空。绝命山剧烈摇晃，低矮的山峰开始塌陷；彻骨潭崩碎，大水自其中呼啸而出；太阳隐去光芒，使得景色渐渐灰暗。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一人、一剑。李瑶商遥指圣婴刀，高呼道“孽障，还不伏诛！”。
此时，李瑶商几乎达到言出法随的境界，圣婴刀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对他进行排斥。圣婴刀回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暗暗骂道“老东西！你害我不浅。先前和我说这里灵气贫瘠、罕有敌手。可是这……这这比你还要强上几倍。”不由得圣婴刀迟疑，这绝世一剑的威势还在猛涨，李瑶商全力催动之下，异象又变！这一次，群仙在云端奏乐，巨龙缠绕华表，鸾凤在天穹高歌……无边祥瑞之中，隐藏着压盖诸天般的威严。
这一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这方世界承受的极限，接触到了世界本源。竟然连时间也一并斩断，后发先至，拦住了圣婴刀。圣婴刀见李瑶商如此威势，吓得屁滚尿流，放弃了淳安县城，化为一道红光，拼了命地往虚空中逃窜。可是依旧无用，李瑶商稍稍动了动手腕，这一剑结结实实地斩在圣婴刀上。
秦良正在发足疾奔，先是感觉到灼热的能量自背后滚滚而来，几乎要熔化草木。而后脚下巨震，山石在身边坠落。最后只听得撕裂布帛的声音，几乎连成一串，响个不停。此时不敢回头看，只能继续向前跑。好不容易才远离是非之地，来到一处高坡之上。秦良与花雨对视一眼，两人劫后余生，欣喜万分。
正在这一刻，一股极为不安的感觉突然涌上秦良心头，几乎要溢出体外。再回头看，门主陈丰停在空中，双眼金光灿灿，如同饿狼一般，盯着自己！
下一刻，陈丰出手了。凰羽剑出鞘，金色的造化之力汇聚在剑上，燃起熊熊烈火，照亮天空，竟然也撕裂法则，使空间开始陷落。花雨大声惊呼，但仅一瞬，声音便淹没在无边的巨震中。
绝命山本已在李瑶商的威势下摇摇欲坠，眼下加之陈丰的一剑，如同蛋壳一般，自宝剑峰开始，彻底破碎、崩解。大片土石陷落入虚空之中，显露出了这个世界最隐晦的秘密，彻骨潭深处的造化之门。大门一侧连接到虚空，黑暗中零星闪过几点蓝色光芒，有一种神异的魔力，使人欲投身其中仔细探索。另一侧连接五剑世界，如同骄阳一般，金光赫奕，照亮天空。
绝命山崩塌，地动山摇。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传来模糊而熟悉的乐声，唤醒了秦良。
“我这是……”秦良忍住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手中抓着一块白玉，此时白玉莹莹发光，一股温热气流游走全身，修补伤处。秦良满心疑惑，看向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啊。”
秦良还牵着花雨的手，两个人手心之间，是这块白玉，上面两个鲜红的字“秦良”。秦良伸手，摸到了怀中的布包，他倒出碎屑，喃喃道“原来，破碎的命牌是你的，不是我的。”此刻，他如同失去了全部，抱起花雨，无声地痛哭。
怀中，花雨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不远处，一把花伞千疮百孔，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