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第二场

街道
（吴秀才一干人上）
吴秀才：诸位，请欢呼起来吧，那位正直的法官，已经决定受理我们的案子了，相信不久以后，他一定能做出最公正的裁决，还我们一个公道。
韩掌柜：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他？
吴秀才：当然，仅凭他是我的故交这一点，如果，还不够让各位将他信服的话，那凭他是一个正直的法官，凭他和我们一样痛恶着马翻译，我们也可以将他信服。通过下午的交谈，他绝对是我除了殷先生以外，见过的最无私，最正直的好人。
韩掌柜：可殷先生从来不许空头支票。
赵大夫：对呀，他总是说“也许，我可以试试看，”可结果却总是能够让我们感到满意。我再也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好人了。所以当你把他与殷先生做比较的时候，我觉得您一定是欠缺考虑的。
吴秀才：啊，你可把我想到那儿去啦？我像你们一样尊敬他，仰慕他，缅怀他，并深深地爱戴他。可如果你们像我一样，见过那位尊敬的法官以后，便会明白我对他的赞美一点儿也不过分。
周老板：那么，他像殷先生一样宽容大度吗？
吴秀才：我想是的。
李老汉：他像殷先生一样真诚吗？
吴秀才：不容怀疑。
郑当家：像殷先生一样善良吗？
吴秀才：确实如此。
张武人：像殷先生那样勇敢吗？
吴秀才：无所畏惧。
蔡小子：那…
韩掌柜：你闭嘴，别说话。
蔡小子：为什么？
韩掌柜：因为你说起话来就像个娘们儿。
蔡小子：你凭什么说我是个娘们儿。
韩掌柜：我没说你是个娘们儿，我是说你说起话来像个娘们儿。
赵大夫：不只是说话，干起事儿来也像个娘们儿，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蔡当家：我呸，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蠢东西。
赵大夫：对，对，对，就你刚才这个模样，和我们家那个凶婆娘发起火来一模一样。
吴秀才：好了，诸位，就到这儿吧！再浑下去，那我们可真就和那群傻娘们儿，没什么两样了。这种事情再争论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
蔡小子：怎么就没有意义了？难道身为一个男人，也就是我，争取一个身为男人的尊严，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吗——你们那个人，要是觉得我不够爷们儿的，那就随我去小树林里好好较量较量，看看我到底算不算个爷们儿。（举）
众人：不必了，不必了。
赵大夫：就当你是个爷们儿吧。
蔡小子：哼，算你识相。（甩头，叉腰，翻白眼。）
吴秀才：好了，好了——我刚才说到哪了？被你俩这么一闹，我全给忘了——来，你告诉我，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周老板：殷先生。
吴秀才：嗯，对，殷先生，说起殷先生，那可是个大好人啊——嘿，老王，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他刚从海外回国，搬到这住下的时候——哎呀，那时候咱们可都还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哩。
韩掌柜：我记得，那时候，那时候儿，正好赶上反洋运动，于是你就带着我们大家伙一块，在大半夜里砸了殷先生家——就是街角那座城堡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