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祺】莫比乌斯

莫比乌斯环，无限循环，没有终点，就好像……失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酒吧的位置很偏僻，明明身处闹市，却开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角落，没有寻常酒吧的灯红酒绿，人声喧闹，也没有震耳欲聋的金属乐，有的只是咖啡馆一样柔和的光和空气里寒凉的鼠尾草气味儿。
招牌只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浅浅的刻着“七号典当铺”。
“……老板，我又来了。”
林说不是第一次来了。
酒保是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人，年纪不大一双眼睛却有了岁月经霜的痕迹，看到林说的到来似乎见怪不怪，只是默默的调好一杯淡蓝色的酒递到他面前。
“你还要典当吗。”
林说没有接过那杯酒，只是看着酒保点了点头。
酒保皱了皱眉。
“你典当了三次，现在最多只剩下十年寿命，你还要赌吗。”
林说却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没有他的日子，比死难熬。”
他第一次来这里，就注定不会善终。
酒保从酒架上取下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放在吧台上“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吗。”
“二十年寿命，换他回来十天。”
“你今年二十岁，你已经赌了三次。”
“你真的，还要赌下去吗？”
“……他是我的命啊。”林说的声音哽咽起来“他是我的命啊……”
向横对于林说来说代表了什么？
大概是，整个青春里明媚的光吧。
林说一直有种自卑感，不是像向南那样隐藏在刘海下的阴郁，也不是胡真那样畏头畏尾的怯懦，而是长期暴露在弟弟优秀光环下，刻在骨头里的自卑。
向横和他不一样，他像是个小太阳一样闯进他的生活，把深陷在沼泽里的他拉了回来，暖洋洋的拥抱他湿淋淋的身体，林说离不开他，也不愿意离开他，向横暖了他整个学生生涯，一点点照亮他的阴暗面。
高考结束后，向横红着脸把林说拉上了天台，那里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除了他们，几乎没有人乐意爬七层楼梯到这个风大还冷的地方。
林说永远记得那天，向横的脸红红的藏在大大的围巾后面，故作一副很凶的样子把他塞在天台的角落里。
林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向横凑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根上，林说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儿，向横红润的嘴巴就在他脸旁，像是秋天最甜的果子。
我喜欢你。
向横捂着通红的脸落荒而逃，留下林说一个人愣愣的站在角落里，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捂着滚烫的耳朵蹲在地上，脸上却是狂喜的表情。
向横说，他喜欢我。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他。”
酒保打开小瓶子的软木塞，空气里多了一缕香甜的气息“你每次来都是魂不守舍，但是你回忆起他，脸上总是笑得很幸福。”
“可是我还是把他弄丢了……”似乎是触到不愿回忆的黑色区域，林说的指甲陷进肉里，攥到血肉模糊也没有反应。
他似乎习惯了他无时无刻不迁就他的小太阳，习惯了会包容他无理取闹的温柔，忘记了他的小太阳是在学校可以和他一起去打架的人，忘记了这个他施加无限占有欲的是个宣言要去环游世界的，喜欢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