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琼花开，君为何还未归来？（二十二）(2)

执明奔到殿外，堪堪扶住了殿门的柱子。
子煜临行前穿了最帅气的铠甲，腰间系着他最爱的惊鲵剑，胯下骑着执明赠予的汗血宝马。
“此行一去，九死一生。若不能归，愿君安好。”执明砍断了绳子，展开双臂接住了倒下的子煜。他冰凉的鼻尖紧贴在执明的后颈上，浓浓的血腥味满满充斥着执明的鼻腔。
那个与他玩闹的子煜，那个和他斗嘴的子煜，那个替他出征的子煜，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凄凉的战场上。
“王兄说我在琉璃国只知道吃喝玩乐，硬要我来中垣学习文化。依我看，这里的王上还不如我呢！你们中垣人都是骗子，大骗子！”
的确如此，执明才是爽约的人，那个爽约了两次的人。执明苦笑一声，胡乱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若是子煜还在……怕是又要吃醋了。
子煜战死以后，执明派人打造了一口檀木棺，上面雕刻了子煜最喜欢的西域蝴蝶。
“这种蝴蝶，多为翠绿色，身带奇香，乃西域琉璃国独有之物。它一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子煜的眼中充满着一丝希望，却也多了一份无奈。“其实臣也有羡慕此蝶的时刻，人的一生若是能像这蝴蝶一般，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可惜幻想终究成不了现实。子煜所有的自由都终结在那森严的皇宫之中，一座府邸，一块虎符，折断了他精美的翅膀，让他永远地留在了这座囚笼之中。
执明派遣了一支兵队，互送子煜的棺材回琉璃国。队伍于半月后返回天权，并带回了琉璃国主——子兑的亲笔信。
信上说，子煜的失身被葬在了一座山丘之上，在那座山的山顶，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也可以看见西域蝴蝶。
关于胞弟战死开阳一事，琉璃国主并未责怪于执明。
“若是真的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兄长的失职吧。”信上还写，“胞弟与本王通信之时，经常提到执明国主。胞弟对您心怀敬慕之情，字里行间均可见察。执明国主是一位良君，还望竭力治理天权，处理好贵国与瑶光的关系。莫要让子煜枉死，更不要让他在天之灵难过。”
子兑定是恨他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执明闭上双眼，恨恨地咬着嘴唇。子煜为天权而死，天权的兵力也因鼠疫之事削减了三成。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天权都受了不小的损失。子兑与其说是安慰他，不如说是怜悯他。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定是子煜不愿看到的。若是你真的担忧本王，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何为良君?良君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将军?会捍卫不了自己的百姓?无情最是帝王家，人只有在鲜血淋漓过后才不会觉得痛苦。那现在的痛，是开始?还是结局?
执明想，他……是不知道的。
“报！王上，宫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
“原瑶光大将军萧然，以及慕容黎暗卫长庚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