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三卷 #龙炎图 第五章 边缘(5)

「遣使赂宦，改遗昭，告天下：徵羽实为李后。选徵羽之忠人、能人，行匡复社稷，民定信之，朝定佐之。」
“你可知道，你写的这些……都是欺君之罪！”徵羽渊细声中透着严词，其他长老也纷纷摇头。徵羽渊更压低了声音，“这要是让圣上知道，岂是杀头之罪了之？这是要……这是要诛九族的！”
那三个字就像是说出来便会发生一样，只能看到徵羽渊的嘴在动，但却声若游丝。
“所以想必长老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小摩柯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透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那一脸表情看起来，旁人绝读不懂他的心思。
“你……”另一位长老终于忍不住了，却被徵羽渊用手比划了一下拦了下来。
“你小子，这是逼我们共谋欺君吗？”徵羽渊眯起眼睛深思道。
“若国破，君又何在？如今我等不言不做，亦有他人。成王败寇罢了。”说这话时，摩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这话语虽未加入任何感情地说出口，却字字似要烙在心里一般。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思辨之才……”徵羽渊被说的心服口服，但脸上表情并未败下阵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孩子如此年纪就这等敢想敢做，日后是得有多大的气候？识才用之，则犹天助。拿他不住，便是祸害。
“摩柯自幼无父无母，本应于那雪夜便终了，但承蒙徵羽氏诸位大人照顾，才苟活至今。”说罢摩柯微微底下了头，“摩柯并未忘记徵羽族养育之恩，也无时无刻想着如何报答恩人。”
“你就是如此报答的吗？”另一位未曾发话的长老开口了。
“摩柯自幼无师教导，无德无才，唯有匹夫之勇罢，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徵羽渊没让摩柯继续说下去，他接过话道：“好个无德无才，你有这等心思，倒是把老夫几个吓了一跳。”
接着，大长老给旁的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位年纪稍轻的长老便起身缓步走向大门。他小心翼翼轻轻地拉开堂门，大门缓缓拉开，却未发出一丝声音。
门外依旧北风呼啸，寒气突地钻入，吹得屋内火盆中的木炭也变得狂躁起来，噼啪声不绝。他伸头向外张望了两下，转身点了点头，关上大门由内上拴锁住。
正当摩柯迷惑此举何为时，身边一位长老用火钩敲了一下火盆下沿一处。咔哒一声，火塘旁边的草席下面应声而动。
其余三位长老给徵羽渊让出一条路，大长老起身走向那块草席，用脚将席子踢到他处。草席下，一个木栅暗门已被打开。房间内暗影斑斑，仅凭一根火烛照亮整个大堂，门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其说是通往某间房间，更像是要去往阴曹地府。
这几下折腾，放平常家孩子早就给吓丢了魂破。不过摩柯倒不为所动，好像他早就料到了，这建在京都长乐坊中的百年炽羽堂内，没点机关暗门反倒是不寻常似的。
众人来到暗门口，暗门下面是一木制阶梯。暗道狭窄，阶梯陡峭，一次只能通过一人，若非腿脚灵便，也是进入不得。想必当年修建之时，并未考虑到族中会有耄耋之人进入。好在四位长老腿脚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