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致两万年后的我

一群吃里扒外的蠢货。
我攥着一把黑鞘长刀，一脚踹开白色的合金自动门。不是我被破坏大王突然附体，而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慢慢等门打开。
我走进去，光滑的墙壁上反射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
事实上不仅仅是LED灯，各种蓝色网页状映像也打在虚空上。
大概是前者的劣化版（Degradation）
正前方是酒宴，食材是最高级的，像是澳洲的牛排、日本的三文鱼；厨子都是世界上顶尖的烹饪大师，菜肴不论味道还是调色都无可比拟；酒水则是最纯正的岛屿威士忌与陈年柏图斯。一张圆桌，六把椅子，空了两把。
我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别那么紧张，坐……”一人见我以这种方式进来，感觉不太妙，赶紧打圆场。
“我需要一个解释。”我这么说。
寂静，刚刚说话的人略显尴尬。
“我们遵从神明的意志，选择ACS。”为首的人站起来，面容瘦削，用极其冷静的话简短陈述。
我冷哼一声：
“所以呢，你们的神给了你什么好处？”
“保证我们的安全，给予先进的科技，并不再加害于我们。”
那人顿了顿，确认了我的脸色，接着说下去：
“基于等价交换原则，对方给出的条件是报出坐标（coordinate），交出人类所有的科技，以最快速度把人类清出母星，并且使人类发展倒回至工业革命之前……”
“然后你就答应了他们？”我打断他的话，摩挲着手中的刀，看起来就像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没错，并且对方承诺事成之后派我们担任领导阶层，没有理由拒绝。”
我无言，低头细细地看着那精美的刀装，像是在与一个古老的灵魂对视。
我落了座，侍者把早已醒好的红酒从醒酒器中倒入高脚杯。
“这么贵的酒就免了，一杯茅台，要醇。”我挥挥手，高脚杯便换成了盅，被纯净无垢的酒液所填满。
瘦削男子见我落座，紧绷的面部肌肉便舒展开来。他端起盛有一半红酒的酒杯，站起身，把酒杯举向我:“神是仁慈的，他们赋予我们生命乃至一切。今天，就算他们想开发我们的母星，也没有动过完全灭杀我们一族的念头。而这一切，都是我们伟大首领，您的功劳，就让我敬您……”
“算了吧，有意思吗？”我没看他，把一盅白酒一饮而尽，热辣的感觉从胃部奔至口腔。“味道不错，满上。”
“怎么了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这大喜的日子……”
“哼，大喜，你他妈管这叫大喜！”我把刀拍在桌子上，几乎是咆哮着说出口。
忍了太久了，太久了……
“人类就是这种醉心于权利的生物，明明清楚自己是谋以私利，还能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明明知道不会赢，还一边鼓舞人心去厮杀，一边向敌人泄露计划，你们可真行！看看这酒，多鲜艳的红色啊，简直就和那些被你们出卖掉的民众的鲜血一模一样！”我站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中仿佛喷射出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