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沟渠005(2)

“明明是个很幼稚的人，却要说为了你表现出一番满腔热血的他是个无药可救的中二病。你知道中二病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世上所有的热血梦想之物，在你眼里都很中二吧。被践踏过的你，不也一样用这种方式践踏着别人，祈求幸福安心？给别人带去不幸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安心，如果你觉得很安心，那也是你那套中二的无可救药的说辞中的伪物。
“你跟他都不曾有过自知之明，就算你们一遍遍地否认自己的为人，承认自己的恶劣。如果你们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现得让人不那么担心一点，而不是成天给自己和对方添堵。
“所以你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是一件幸事……从旁人的角度来说。
“旁人是没有资格指指点点的，当事人痛苦了那么久的话，我也只能说你们无论怎样，都会伴随悲伤。不过世上本来就不可能有没有悲伤的人生。
“嗯，给你点的烟也是他后来逃避悲伤用的东西。
“还有他戒了无数次的酒。
“没人逃得过悲伤，除非完全的消失。就算你已经死了，也不见得就摆脱了这份悲伤吧，我懒得去看你死后的样子了。
“真是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解的事情上思考。
“你听说过吗，他说所谓完美无瑕的人生，痛苦悲伤也该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因为痛苦悲伤过才觉得有真正所爱之物，越发能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那时候他说要努力把自己活成一个悲剧。
“后来再去看那些悲剧时，就能明白了，爱的那么深的，究竟是什么。用力去抓住，就成了生命里最大的目标。
“太蠢了，悲剧发生以后，还能抓住些什么呢？
“这是我体会不到的事情。但他的话……在小时候就历经了那么多悲剧的情况下，应该在悲剧发生前就能看到些什么吧。
“就像这次，他把这些东西交给我，被抓走了。
“本来应该是他死前来给你上坟的，如此看来，他可能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听说你经常叫他快点死，不管你一开始是不是在开玩笑说气话，说多了他不但不会习惯，反而越加在意起来。不可以常人理喻他，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不过处在当时没有想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种下的因，只会一味惧怕着果。
“后来啊，你说过的那些话就成了对他的诅咒，不管是不是你愿意的。
“我挺不希望他死的，所以请求你收回诅咒吧。在天之灵。
“现在去看，我觉得他一开始就看到了悲剧结尾。
“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即便身处沟渠，我背也必有将手伸向繁星者。
“也是你对他说的。
“对于他这样的人，将手伸向星空抓取什么，应该是男人的浪漫才对。
“为什么，他后来觉得自己是个仰望沟渠的人呢？
“太卑微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在他眼中光鲜亮丽的你尚且身处沟渠仰望星空，他又怎么会说自己也在沟渠中。
“所以你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
“在你说出这话之前他喜欢的话明明是‘亿万繁星远逝，我矗立挥手，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