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路同归【佣医】第三章

Chapter.3 审判
“救我……”大胡子捂着不停流血的左臂蹒跚地跑到艾米丽的身边。
艾米丽直接放弃了这台已经破译到一半的密码机翻窗离开。
这家伙流着血，就算暂时是甩掉了监管者，过不了多久他一定还会被追上的。
但是她突然改变了注意：“救你可以，不要再打扰我破译密码机，我对奖金没兴趣，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把监管者带到我身边来。”
“快，我答应了。”
医生打开随手携带的小医疗包，拿出纱布帮他包扎起来，随后从最深处拿出一根针剂往他背后一扎，说道：“肾上腺素。”
但是针剂上分明写着：颠茄提取物
听着乌鸦发出的刺耳的叫声，艾米丽没有丝毫愧疚——这种人，她见多了。起身后的破译，她装作用手擦汗少按了一个破译按键。
“啪！”密码机发出电火花，艾米丽知道这样的声音绝对能够引来任何一个敏锐的监管者。
“这样……不会有事吧。”大胡子搓搓手问道。
“他不可能听到的。”艾米丽故作平静，“我们分头破译，这台快破译完了，我去找下一台。你就负责把这一台破译完成，破译完成的时候灯会亮的。”
艾米丽刚离开这块被墙所包围的区域的密码机，监管者便宛若恶鬼一般出现在大胡子身后。
手起刀落，锋刃在大胡子身上划出血花，大胡子忍着痛逃离，发现面前有一块被放下了的木板——那是医生离开的方向。便伸手抓住它去翻越，刚抓住木板的边缘，突然头有些晕眩，使他顿了顿。恍惚间一只强有力的魔爪就拉出了他的披肩，随即随着一阵剧烈的拉扯和短暂的自由落体，一双狰狞的眼睛猛然出现在他面前。
“救我——”颠茄发挥作用了，大胡子感觉自己离开了重力的束缚，面前浮现出无数狰狞扭曲的面容嘲笑似的看着他，使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地狱，而那双混浊的瞳孔也一直在自己面前不断扭曲。突然眼前狰狞的眼睛扭曲成了一张雪白的面孔，在他失去神志的意识中宛如一张救赎天使的脸。
“快、救我、救我……”
“您应该也是一位来自廓尔喀的佣兵吧……”艾米丽开口了，在颠茄的作用下传到大胡子耳朵的声音让他感到声音是从一个魔窟中传出。
“救我……”
“我也曾遇到过一位佣兵，他叫奈布·萨贝达。”
“救……”
医生把尖针抵在他下巴上，朱红的嘴唇在他那邋遢的络腮胡子边轻吐：“但他和你完全不一样，他不断和你做着相反的事。他为救别人敢于牺牲自己，而你为了苟活而不顾他人。”
大胡子已经快失去意识了，艾米丽在他眼前宛若一尊审判天使的石像，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称述他的罪状。
“放血疗法可以缓解颠茄造成的幻觉，但刺中心脏也会带来剧痛，恰好颠茄又有麻醉的效果，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大概是在清醒与休克的边缘被反复拉扯吧，你就慢慢享受吧……”
绞刑架内部的齿轮发出异样的声音，精细的零件与异物迸出猛烈的摩擦。大胡子像只蝴蝶标本一样被贯穿胸膛钉在绞刑架上，除了胸口传来的无比剧痛以外，什么感觉都感受不到，想发声呻吟却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整个人置身虚空一般，唯有胸口一收一缩的频率不断加速的剧痛不断提醒他，自己身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