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轻小说】余之音（5）

“还是难以置信。”
直一终于能够放下笔，平常一个半小时写完的作业他整整拖了三个小时之久，这种情况在之前只有在宫泽舞因为不会作业而用短信疯狂轰炸他的时候才可能发生。
“真的……不在了。呵呵——呵——咳咳咳。”
直一觉得自己的喉咙现在如同干涸的水洼，因为干燥感到粗糙无比，就连嘲笑也显得无力。
嘲笑的是谁呢？无能为力的自己，这疯狂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现实，还是随随便便就死掉了的宫泽同学。
“该死——还真是不讲道理啊。”
直一从来没有正经地去骂过人，这种相当收敛的表达也并不能让现在的直一感到爽快。
“这就是世界的真相，人死了就会被遗忘，每个人都是一样，这和太阳从东边升起，人要呼吸氧气一样再正常不过。不过是人类自己把这件事情藏了起来。你以为制定这样规则的神明是可笑的，但实际上人类自身更加可笑。不要用你至今所拥有的认知去认识你之前不知道的事物，就是因为他们被隐藏了，你才会有现在对世界的认识。”
“为什么要隐藏呢？”
“谁知道呢？只不过在很早之前就被人把事实隐藏了，我们所做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止这个事实暴露。”
“为什么？”
“因为这完完全全的颠覆了社会的认知。在谎言之上建立的社会必定需要谎言来维护，否则社会规则就会崩塌，社会秩序就会乱套。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了处理你这样记住了已死之人的例外，明白我们这么做的意义了吗？”
面对着强势的奈月，直一略有不甘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我会记得宫泽同学呢？这一点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因为你是回音啊。“
回音——人死之前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言语，大多数都是因为留恋的太多而杂乱不堪，也无法正确地向活着的人传达。但仍有少部分的人，相当的单纯，在死前只是来回地念着一个名字，这样他的执念就有可能传达出去，使自己不被那唯一的人遗忘。
“宫泽你真的是，连死了都要麻烦我。”
“因为我笨嘛，松本君是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吧。”
“啊！”
宫泽的声音似乎就在松本直一的耳边响起。
“那个……松本君……我可以叫你直一吗？”
“啊哈哈——”
直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用尴尬的笑糊弄了过去。他从前羽兄妹那里明白了一点，如果他真的是宫泽的“回音”，他在宫泽的心里应该是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而对于那个位置，他既没有下定决心，也没有做好准备。
“这样啊，那……我可以等松本君吗？”
直一的大脑里浮现出了宫泽问他这个问题时的表情。一对本来可以更可爱的大眼睛垂下去，不敢正视直一。因为害羞而胡乱地玩着手指。宫泽每次遇到难办的情况或难做出来的题都会这样做。
“等我让宫泽重新被想起的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
“那么，一定要找回我啊，松本君，我喜欢你。啊！虽然这句话在死了以后说是不是太晚了。谢谢你总是帮助我，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