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沟渠002(2)

封修扭过头，把视线放在地面的轮胎印上。
“世事难料。”
“是啊，世事难料。”
同样低头看轮胎印的沈醉轻轻摸了摸壶盖。
罗格想了很多种登顶后的话。
最终登顶的胜利者是罗格，禾沐芷只慢了几秒。罗格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车身下车，禾沐芷便已把轻骑骑到了罗格的前面。
禾沐芷摘下头盔，站在崖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东方。
“什么啊 ，搞得好像还是我输了一样。”罗格靠着脏兮兮的塔墙，没有一种话说得出口。
安安静静，等待着什么东西的来临。
一阵大风吹过时，罗格惘然抬头。
“这里也有钟啊……”
思绪飘到一个世纪前，自己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傍晚时似乎总能听到那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
似乎只有自己听到过。
“这里不适合跳伞呢。”
等待良久，禾沐芷回过头，轻轻说道。
罗格收回思绪，轻声附和。
“是啊，不怎么适合。要是有滑翔机就好了。”
“直升机会更好吧。”禾沐芷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我叫禾沐芷。禾苗的禾，沐浴的沐……周芷若的芷。”
罗格愣了一下。
“就算不知道该说是哪个芷也没必要说别人的名字吧？这时代还有多少年轻人像我一样知道周芷若哦。”
“不知道也没关系。”
“武侠已死啊。”
“死绝了吗？”禾沐芷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一下，盯着罗格的眼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我怎么知道。”罗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扭开头，看向来时的山路，“我叫罗格。四夕罗，失格的格。”
“我以为你会说人格的格。”
“那太扯了——我可配不上。”
“奇怪的人。”
“跟你这个突然冒出来跟我赛车的人可比不了。”
“看到同样骑老古董的人，忍不住比拼一下也很正常吧。”
“喂这个时候应该笑一下啊，你真不知道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很可怕的啊！可恶我要被她杀了吗，要被杀了吧！”罗格内心的波澜狂涌起来。但是——果然气势上是不能输的，镇定，一定要镇定，千万别慌。
“所以骑老古董的人本来就很不正常了啊，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小姑娘。”
罗格踢飞一块小石头，翻身坐到车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难得有缘，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去？”
“不了，我要在这等日出。”
“哈——？！”
罗格抬起左手，腕表上显示现在才十点不到而已。
“就算武侠死绝了，一些情怀也还是没有死绝的。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二十二世纪新人，也还是会想要体验情怀的。”
看着禾沐芷一脸认真的样子，罗格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输了。
又或者说，这只不过是一个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赶自己走的借口而已。“女人真是恶毒可怕啊……看样子这个也只好放弃了。”罗格如此想着，打响了发动机。
“那我自己去喝了。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