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相逢一醉是前缘（倚天同人 下）(2)

一阵林风穿过，却听咯咯之声不绝于耳，那腕口粗的松树竟齐腰断成两截。树冠轰然倒地，激起强烈劲风，吹走那男子面上黑绸，也惊起树上一片寒鸦，哇哇叫着飞向半空。星光扑落，却是武当六侠殷梨亭。
殷梨亭轻抚剑鞘，口中喃喃，“这次只怕是要用上了。”这记怪招乃殷梨亭自创，名叫“天地同寿”，他对杨逍恨入骨髓，又自忖敌不过他，便苦心孤诣地琢磨出这个剑招，以求与之同归于尽。
又木然立了一会儿，殷梨亭终于迈步向前，却又叹口气，停了下来，对着身侧一丛灌木道，“出来吧。”
只听那灌木丛中沙沙作响，一个纤细的蓝色人影犹豫着从里面站起来，轻轻叫了声，“表哥。”
殷梨亭也不回头，“婉儿，你这又是何苦？”
来人正是婉儿，她低了头，却不言语。
殷梨亭又道，“这次光明顶一战凶险万分，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去的地方，别再跟着了。”
“表哥，我……”婉儿急急似要辩解。
殷梨亭却打断她，“你是个好女子，不必再为我虚耗青春。”他解下披风，转身走到婉儿面前，为她披好，又扶了她肩，望进她已然浮出水雾的眼睛，微微一笑，“快回家去吧！珍重！”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表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婉儿泣不成声。
灭绝师太率领峨眉众人已在西行路上走了四日。
这一日，众人来到一片大漠之上，恰遇明教向天鹰教报讯的信使，灭绝率众弟子将其一网打尽。与魔教的第一次照会便大获全胜，峨眉上下无不士气大振，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乘胜追击，当日便杀上光明顶。
傍晚时分，峨眉众人停在一处沙丘下休整。念昔因前几日顶撞太师父，责罚被延至一个月，此刻正在一旁站桩，周芷若在她身侧执事。二人虽平日交好，练起功来却是一丝不苟。灭绝遥遥看了，又思及芷若素日里的机警沉稳，不由面露笑容，点头赞道，“芷若这孩子年纪虽轻，却稳重机敏，勘当大任。”
丁敏君正在一旁为师父端茶递水，闻听此言，心头忽而涌上一阵苦涩。一众俗家弟子中，她明明入门最早，又最对师父言听计从、鞍前马后。掌门之位虽是她梦寐以求，但师父的赞许又何尝不是？偏偏老天爷好似处处与她作对，纪晓芙还挡在眼前，现在又来个周芷若。她想张口问问师父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为何竟从不得她垂青，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咽下满腹委屈，起身去安排守夜之事。
领完责罚，念昔一个人闷闷走上沙丘，向西而坐。其时，天色微暗，如血残阳已然坠落，些许余光打在起伏不定的无边沙海之上，呈现出一派清冷之色，与先前那夺人心目的灿烂截然不同。
念昔望着朔风卷着薄薄沙粒翻滚推移，不一会儿便失了踪迹，又望着沙丘下来回走动的同门姊妹们，忽而生出一种强烈的虚无感来。
这几日，离昆仑山越来越近，她心中忧惧也越深。白日里，那几个魔教徒的死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想起不久后，六大派就要与魔教生死一战，而她也必将与杨兄刀剑相对。如果自己不幸被魔教中人所杀，不知杨兄会不会为她伤心；而如果是杨兄不幸被太师父或者爹爹杀了，她又到底要不要为他掉几点眼泪？她转念又想到，且不说微不足道如自己一般，纵然风姿绰约如杨兄那样的人物，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又思及若干年后，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包括爹爹娘亲，太师父，乃至仙风道骨的师公张三丰，终究也会化为一堆白骨，一种难以自已的伤感蓦地袭来，不由涌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