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亚系列》.其贰(4)

机会只有一次，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献祭远古的血流，吾辈呼唤黑暗掩盖的亡灵地底，回应愤怒与冤屈！”
她吟唱的竟然是上古的波尔达语。
吉恩握紧了手中的猩红宝石，感受着空气中的魔力流动，眼前的六芒星魔法阵光芒大盛，他的身影瞬间便被倾泻的黑色水流淹没。
他和艾米莉都还在这个特设考场里，可此时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截然不同。黑色的水流溢满整个空间后便消失了，他们脚下俱是达膝高的白骨，不仅仅是人类的，也有兽类和异族的骨头，奇形怪状，皑皑森然。而吉恩现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进了黏腻的液体，直犯恶心。
艾米莉已经隐去身影藏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况且无论是作为“代理考官”还是出于他此行的目的，他都不能通过攻击施术魔法师或者消耗时间的方式来破解这个新的亡灵魔法。
地上的白骨不过一瞬间便全部自动拼接并站立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胡拼乱凑而成，但若谨慎观察则会发现每一具站立起来的骨架都有着头与四肢这5个部分。
而在吉恩眼中，此时他眼前这些却已经不是白骨架，而是活生生的、曾经死去过的人类和外族生灵，他们保持着生前年轻时的相貌，只是眼神无光，胸口无心。
“呼嚎。”
艾米莉用古波尔达语念出她的亡灵魔法所需要的最后一个古老词语。
吉恩暗紫的瞳孔一缩，他眼前的这些约莫百数的生灵竟突然变得同生前一般鲜活，带着或愤怒或恨意的神态癫狂地向他涌来。
艾米莉·威廉姆斯用白骨为这些亡灵塑造了实体载体！
吉恩当机立断，手里的金色魔杖随着他魔力的注入在一瞬间变换为了一把巨大的镰刃，利器最尖锐的顶端悬浮着他刚刚才用光属性魔力绘制上去的白色魔纹。他当然是魔法师，但他也不仅仅是魔法师！
吉恩躲过这些仿佛活过来的亡灵的蛮力或魔法攻击，以蛮力对蛮力，以魔法对魔法，像一只矫捷的鹰，他手中镰刃过处，白骨纷纷碎为粉尘。
艾米莉惊于他施展对应魔法的速度，更多的却是惊于他那出色的格斗技。若非亲眼见证不管是强壮的人类亡灵还是矫健的兽类亡灵都无法靠近吉恩镰刃挥舞的一米以内，哪怕知道这位“天才”是经过鉴定的全能式，她也还是难以相信这个刚刚成年的男孩儿能够靠武力撂倒比他强壮那么多的人类和异族。
他的力气很大，当然，这可能有魔法的加持。但毫无疑问，吉恩熟悉这里所有人体与异族的弱点，他出手快狠准，衣袍翻飞间优雅得似在跳一场酣畅淋漓的舞蹈，却又无一不是一击即成，没有浪费半分气力。
地上的粉尘逐渐叠起了不平的厚度。
可是亡灵并不会随着白骨化为粉尘而离去，且制造白骨的材料在艾米莉魔力的加持下很容易获得，如果只是这样，是无法破解她的魔法的。倒是吉恩，在她还没有增加亡灵数量的时候，便会迅速力竭。
吉恩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多顾虑，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眼前堪称绝望的情况于他而言却不见得有什么难处。以他所学知识之深，所涉领域之广，对他来说，破解眼前这个不以杀人为目的的亡灵魔法的可行办法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