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桌恋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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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请。”还是那名脸挂着百年不变笑容的侍者。现在是59分，加奈澪安坐下来，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正对面的一个木制摆钟。当分针摆到12正时，周遭环境如昨夜再现。当周围光芒暗淡下来后，她睁开朦胧双眼，老人已端坐于自己对面，他和昨天一样，依然穿着那件深色羊毛长袖衫，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
“你好。”他说。
“我又开始做奇怪的梦了。”这话其实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可不是梦哦，小澪。”他微笑着说。
“诶？”加奈澪困惑地摸了一下后脑勺，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的老人并不是梦幻的存在。
“现在，在这里。”老人摆出手势解释，“你所在的时代和我所居住的未来暂时连接了一起。”
“你是...未来的人？”
“嗯。事实上，我们是同龄人。”
“这种事我可不会相信!”感觉自己被捉弄了的澪有点愠怒。
老人试图解释——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名捧着餐盘的侍者打断了俩人对话，加奈澪留意到眼前的侍者姿势与衣着虽然与前一位侍者雷同，但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只见他礼貌地将餐盘中的两份用白色大碟装载的奄列饭分别放置于自己和老人面前。
“不好意思，我没点这个。”她说。
“不，这两个是我点的。”老人连忙解释，“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吧。”他的语气像是指认一个事实，而不是疑问。
“确实如此...不过。”一切半真似假，她有点尴尬地低声道。
老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话音，扭头请求正准备离开的侍者：“不好意思，能给我一点蛋黄酱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喜欢吃奄列饭呢？”待他扭过头来，她问。
“那是因为，”他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语重深长地说，“我是你的恋人。”
“你说的恋人，总让我觉得很奇怪。”澪无奈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和小澪你，与其说是夫妇，倒不如说是像一对恋人啊。”语毕，侍者便拿着一碟蛋黄酱出现并将之放下，老人迫不及待地将碟子里的蛋黄酱均匀地涂抹在庵列饭那鲜黄色的松软外皮上。
“庵列饭配蛋黄酱？”加奈澪觉得这种配搭很奇怪。
“你要不要也试一下。”老人将没用完那碟蛋黄酱递到加奈澪面前。
“不。我不用了。”
“不要吗？”
“嗯。”
“那我开动啦。”老人愉快地说，兴奋的表情仿佛是一名准备享用麦当劳儿童套餐的孩子，只见他熟练地用刀切开庵列饭的黄色表皮，用长匙梗连着蛋皮送了几口饭进嘴，然后看了眼加奈澪那碟没碰过的庵列饭，便温馨地提醒：“诶？不快点吃掉，就冷了的喔。”
“但是，不能让我不认识的人请我吃饭.....”加奈澪不安地搓起了手。
听罢此言，老人脸上的愉快骤然被一种失落所取代，“不认识的人...听着真让人伤心啊。”
“明明我是你的恋人。”他放下刀和叉，双手就着桌面抱起拳来，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亦正因如此，羊毛衫袖向下滑落了一截，露出了原来一直佩戴在左腕的银色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