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The truth that you leave(2)
抱歉,但是我、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告诉你。
他终于理顺了气息,带着固有的平和一字一顿地轻启,像是呢喃、一树花开,春的光艳交舞着变。星子在无意间闪,细雨洒在花前,水光浮动梦中白莲。
我想站在无穷高处俯瞰翻涌漫延的万年冰雪,和你一起,坐上直升机离开蛮荒之地,风自领口灌进血液,升腾起无限的冷和寂静。
四千米的时候会胸闷,六千米的时候会缺氧,到时候我们只会听见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一同凝望清晰雪线附近青黑山岩,如蝉翼般脆弱翕动、唯余一腔孤勇,真切、盲目、而快意。
他们说乞力马扎罗的雪山上冻死过一只雪豹,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去那么高的地方,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我也是这样的,自不量力,奋不顾身,渺小得清醒。我知道高峰本就是遥不可及的白象,但我更明白重要的从来不是攀爬与征服本身,而是身边身后的人。
而在我身边和身后的人,是你。
一切值得用世间最美好的字眼形容,春水凌汛,春光初畴,春风十里,春回大地,暖意熔融坚冰——
他笑得难以察觉,压低声音平静地说,好啊,那我们是从我这边还是从尼泊尔那边上去呢。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心下了然,他知道他平和得无可挑剔的话语背后或许蛰伏着刻苦铭心、蛰伏着无数个啜泣饮冰的夜晚,蛰伏着无数句无声的斥责与呐喊。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可以把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你不否认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但我们最亲密的关系也就听留至此了,仅此而已。)
他怔忪,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地掠过昔日零零总总,他们相扣的手指,相交的轨迹,相似的经历——最后定格在这样一句。
他没有忘记。他永远不会忘记。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同时我也低估了你,低估了你我的情谊,低估了你我的罅隙。
一瞬间脑中储备的话语竟是如鲠在喉,兼之他愣神的片刻,回神之时耳畔早已空余忙音。
是的,揭开伤疤的是他,挑起战事的是他。
出尔反尔的是他,背信弃义的是他。
他已经不是,或者从来不是旁人眼中那个逆来顺受的他。
他抛却荏弱怯懦,瘦削身形包罗一身傲骨;温情柔和早已入鞘,以免像之前一样它们再被当成伤害他的利器。
他早已不是他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那么他呢?
他不可置否。
他听之任之。
Malgré tous ces bons moments que l'on a passé
Je tourne la page car je préfère tous les oublier
Je ne reviendrai jamais jamais jamais avec toi
Malgré tout tu me manques※
[不再回忆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