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4)

“爹，不是公主。是和......桓王。”
“什么！”果不其然，杨九郎父母都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入宫赏雪相识，上月围猎......”杨九郎越说音量越小。
“难怪啊，半月前突然开始频繁和我去宫里，我原以为你是想跟在我身边学学，没想到你居然是......！”杨九郎父亲气急败坏，“我不会同意，圣上更不会同意。明天，你就去和王爷说清楚，之后不准再往来。曾侍郎家的小女，就这么定下了。”
杨九郎跪在地上一直没再起来，就这么一直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早，杨九郎强撑着精神换了衣服、洗漱好就入宫去了张云雷桓王殿里。
看着张云雷见到自己来就一直眉开眼笑的样子，杨九郎就一直不忍心开口说出那件残酷的消息。
“王爷，有件事和你说......”杨九郎紧了紧握自己的双手，才决定开口。也好，趁着时间还没太长。
“嗯，你说。”张云雷反复摆看着杨九郎今天带来的礼物，一把扇子，扇骨已经被盘得很圆润光滑了。
“王爷，臣要成亲了。”杨九郎停了很久很久，才做到把这句话用不颤抖的音调说出来，“今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杨九郎，你再说一遍。”张云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杨九郎的眼睛。
“王爷，臣要成......”杨九郎原话复述。
“杨九郎，你混蛋！”张云雷再听到杨九郎要这么说时，把手上的扇子一把摔在了杨九郎身上，“所以，今天你带来的礼物是作为告别的是吗？”
“是。”杨九郎拿起扇子，重新放在了桌上。
“杨九郎，送把扇子你什么意思，恩断义绝吗？你是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才刚开始，现在要结束了，就能用一把扇子扇扇就散了是吗？杨九郎，你这么做你的心不会痛吗？”
“臣，只是想留个念想给王爷......”
“给我留个念想，然后你转身投入即将被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新妇怀里是吗？给我个念想，看着你们恩恩爱爱，呵！杨九郎你还是不是人？”张云雷看着那把扇子，讽刺的笑着。
“臣......”臣也是逼不得已。杨九郎的话忽然被张云雷堵在了嘴里。
殿内早就只剩张云雷和杨九郎两个人了。“杨九郎，我祝你幸福...”张云雷的头趴在杨九郎肩膀上，手环住杨九郎的身体，轻声说着。“但，不祝你们白头偕老。”后面这一句，声音小但是气势不小。
杨九郎的手在张云雷说出后面半句话后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张云雷又接着说：“其实我们都知道，碍于世俗，我们最终都不会等来别人祝福的话语，你终究会被家里安排成亲，而我，也终究会为了国家牺牲掉自己的幸福。我其实不怪你，真的，只怪我们没有出生在合适的时间…………九郎，你抱一抱我吧，你还从没认认真真的抱过我。”张云雷依旧紧抱着杨九郎不放手，贪婪着最后一丝属于他的杨九郎的气味。
杨九郎双手真真切切的环住了张云雷，手上的力比往常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