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第四次睁眼(5)

上边是刺眼的太阳，身后是蒂耳双臂扇起的狂风。
忘记了哪一次睁眼，先知跟自己说过，其实在太阳之上，还有很高的天空。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那里并不是想象中的火海炼狱，而是像地面一样，温度适宜，不冷不热。
发烫的，只是太阳周围的那一圈儿。
小白奋力呼扇着翅膀，心里祈祷着，希望先知没吹牛……
……
事实证明，先知不愧是先知。
小白飞跃了太阳。他此时隐藏在太阳之上的一处阴影里。刺眼的阳光阻碍了蒂耳的视线。
没来过这里的人一定想象不到，在离太阳这么近的地方，还有着阴影。
小白此时好像有些明白了先知那句似有似无的呢喃的含义。
光明和黑暗永远共存。
挺有道理的。小白看着身前不远处这片阴影的边界，深以为然。
距离十分钟的时限越来越近，那股剧烈的疼痛感反倒减轻了许多。
是已经适应了么？
小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到。
不论如何，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开始变小了。从缓慢下降的高度就能看得出来，先知好像高估他了。
他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
下边，那头蒂耳不仅没走，还又召唤来两头同伴。
他们正在愤怒地寻找着小白的踪迹。深邃巨大的眼睛扫过每一寸土地。
这些小白都看在眼里，他想说，没用的，他现在藏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可是再一想，如果他们继续搜寻下去，让自己不能离开这里，只要耗到了自己坚持不住的那一刻，不也算成功了吗？
这些蒂耳真聪明！
小白心想。
紧接着，感受着越来越沉重的翅膀，他又警醒自己。
不行，我没时间了！
必须拼一拼了！
小白强行在疼痛中打起精神，仔细观察着下边三头蒂耳的行动。四世狩猎的经验，全部在这一刻燃烧，开始发光发热。
小白目光如炬，双眼仿佛绽出毫光，就好像他刚出生时看到的大眼一样。
就是现在。
小白心里一动，毫不犹豫，开始冲锋。
向着不远处那座高山冲锋。
高山后边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上有缝隙，他的部落就在哪里。大眼就在那里，女皇，就在那里！
小白拼尽全力冲锋。
在出发之前，他曾经想过。即便自己被蒂耳之血毒死，再也不能睁眼，可是，有一位当女皇的姐姐陪着自己一起长睡不起，其实也挺好。
小白掠过太阳，这一次，因为是最后一搏，他没有计算路线，他沿着直线前进，所以离太阳略近。
他终于感受到了太阳的灼热。
刺眼的白光笼罩了他，他感觉双眼开始模糊了。
在最后一秒，小白调整了飞行的轨迹，狠狠地扇了一下翅膀。仍旧朝着部落冲锋。
原来，先知说的是对的。
我生于黑暗，但是死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