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陨光

*短篇AU 史实科普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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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茫茫暗夜，前路迷蒙，如何？”
“以孤勇作灯火，便可大步向前。”
“先生，若此后没有灯火，又如何？”
“那便以吾血肉之躯，点起炬火，引众人前行！”
“先生可知，此行之代价？”
“无妨。”
“在下，不惜一切。”
光绪二十六年*。
京师遭遇义和团运动。
一时间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京师大学堂*，
成立于戊戌变法中，
却在滚滚浓烟中沦为了无数义和拳民的战场。
她哭泣着，哀叹着，却只能束手无策的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悲鸣。
曾经的朗朗书声沦为惊惧的尖叫，
往日的郁郁苍苍落入残暴的火海。
逃吧。
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往哪儿逃呢？
去找政府的保护吗？
不，不行的。
腐朽的清政府自身难保，又哪有时间关心人民。
抗争吗？
不，没可能的。
谁也舍不下自己的一切，去当那一点微弱的烛火。
能逃到哪去呢？
逃不掉的。
突如其来的起义，把所有人都困在了这里。
这片，本该属于知识的土地上。
“先生，您看明天的课、、、”
“照常。”
窗边那人一身黑袍，负手而立间，清瘦的肩胛轮廓清晰可见。
“可是先生，校园已经没了校园的样子，学生们也大都、、、”
“我说，照常。”
年轻的助教泄气般开口，
“孟先生，您怎么就过不去这道坎呢？这世道，乱了啊、、、现在这形式，随时都会有暴民冲进学堂，那些刀啊枪啊、、、先生您可三思。”
一阵沉默。
月光下，远处的火光一闪一闪，灼痛了窗前那人的眼。
“九良，这是你跟着我的第几个年头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问句问懵了小助教。
“回先生，今年是第九年。”
“九年了。那你还记得我第一节课教你的是什么吗？”
“学生。不知。”
“每一颗流星在出发前，都知晓他们的命运。”
九良怔怔的望向面前人。
孟先生转回身来。
他的眼里有泪。
“有些流星的陨落，只为了那一瞬的光芒。”
九良忽然很想哭。
“学生。明白了。”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太阳照常升起，
有远处的嘈杂人声传入校园。
这是一堂国文课。
任教者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孟鹤堂孟先生。
但，今天注定不会是普通的一天。
曾经人满为患的学堂，
台下只坐着稀稀拉拉几个人。
他们的眼里，
半分担忧，半分惊惧，半分敬畏。
一身黑袍，一双布鞋。
孟先生出现在学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