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了天下派（上）

从我记事开始，村里人就夸我长得好。什么玉树临风，什么貌若潘安，天天叫着。
后来年纪大了，我就去问爹，我是不是真的如此英俊。
他说俊个屁，还不是因为你娘武功高，生你之前击退了山贼。他们只是巴结我们家罢了。
我又问啥叫巴结。他说你长大自然就知道了，等你练功后，他们还会夸你武功高呢。
果然我十岁的时候，已经打遍全村无敌手了。乡亲们一个劲的夸我武学奇才。
当然，肯定打不过我娘。
至于我爹，我想如果他能克服拿着刀就手抖的毛病，兴许能打过空手的我。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我似乎得到了许多。
越来越高的个子，越来越大的力气，越来越多的赞美。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的，我也未曾失去什么。
直到十三岁那年，娘消失了。
村头老张说，在偏远的田地里，见着娘被骑马的士兵给拖走了。
我想那一定不是士兵。娘说过，就算本朝将军，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这怎么也得是个将军吧。
那些天，我在想，我是不是失去了娘。
我再去问爹，我是不是失去了娘亲。
他说放你的屁，你娘那身武艺，断然不会有事，别瞎嚷嚷。
然而我知道他骗我。
否则怎么解释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
又怎么解释大白天的，开始握着个刀空劈。
那空劈，真的是空劈。
我怀疑不要提将军士兵了，怕是那个被骑的小马儿，也砍不死的吧。
真要说长进，可能就是爹的手终于不抖了吧。
完了，这爹莫不是傻了吧！
约莫砍了五六天空气后，爹突然叫我一起上路。
我怀疑这是个玩笑，先别说打不过人家，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啊。
爹瞅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他知道娘在哪。
得了，我以我十三岁的脑瓜盘算了一下，这真的是上路，送死的路。
然而爹脸上一脸凝重，侧面望过去的身形又从所未有的伟岸。
也许这就是男人该有的气势吧。
我收拾下心情，告诉爹，要死一起死。我们这就上路去救娘。
爹又瞅了我一眼，缓缓低语而出。
完了，这娃莫不是傻了吧！
后来我们确实上路了，一柱香的路程，到了村外不知名的小山洞里。
我看着爹从角落里挖出来一个小破盒子。
翻捡一番后，递给我两本书。
一本《天下内功》，一本《天下刀法》
从此我便开始了上午洞中勤修内功，下午院里苦练刀法的规律生活。
为啥要在洞中修内功呢？因为爹说那里有先天灵气，事半功倍。
为啥要在院里练刀法呢？因为爹说他中午会饿，要我回来做饭。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我确实也乐意每天中午回来。因为吃饭的时候，爹会给我讲故事。
那次吃新米，他说天下内功独步武林，天下刀法横扫四方。
那次喝烈酒，他说他曾有个师傅威震天下，名字就叫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