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寻” （二）

“喝口热水”
幽幽的暖光堪堪支撑起十平方左右的值班室，尚九熙与好兄弟面对面坐下还是稍显疲漠，接过张九泰刚斟好的热水，抿了一口，干涩的喉被水浇开，但整个人几乎没感受到温暖的降临。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的更早，极少生病的尚九熙还是打了几个喷嚏，捧着热水杯的手紧紧握着，不知道是情绪的拉扯，还是外界的干扰，整个人过于暗淡。
“你也真是够可以，整整五年，卖身不卖艺”
“我要说你生活乱是冤枉你，就这一人坚持五年，要说不乱那我亏心”
张九泰是尚九熙最好的兄弟，两人有什么事都得先互相嘲讽一番，往上撒点盐粒，再给人扶起来，不过这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他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也不好插手，感情这种东西过于伟大又过于卑微，以至于分不清泛滥下贱还是高尚珍贵。
“你也别说我，刘筱亭不也和你分开两年了么”
气氛三秒尴尬，张九泰愣了一下，尚九熙拽了拽披在肩头的医用床单噤了声
当初尚九熙，何九华，张九泰三人就读高中同一级部，何九华就是个叱咤风云的主儿，再加上身价不菲，屁股后头一堆追求者
同届的艺术社社长—尚九熙，其性格就显得内敛安静的多，喜欢拍些令尔等凡人看不懂的图，不过就身上那股子与众不同的文艺劲倒也招了不少姑娘。
而张九泰就是传说中的“妇女之友”，与各类女生打交道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所以他的各路消息也是灵通的很，有点啥事，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皮子，从尚九熙高二那年架起三脚架开始拍人，张九泰就知道不简单。
后来毕业去老校区取毕业证，发现尚九熙画室里的一个收纳箱里有半箱子的人物图都是何九华。
当时张九泰还嘲笑了尚九熙好一阵子，不过当时尚且青涩的他们没有刻意去涂改青春这本书，悸动藏在落阳的风中，留下的印迹起码是丝丝青甘，盛夏的梅子酸甜尚能回忆，没有填上的句号起码没有过于深刻的缺口。
以至于高中毕业也没与何九华产生过过多交际，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大学大家天涯各处，逐渐淡出了各自的视线，渐渐也就忘却了
不过据说当时大学的何九华谈了一个男朋友，被对方呼来唤去，还心甘情愿，可谓是心尖上顶亮的“白月光”，结果大学毕业人就销声匿迹了，那时候何九华颓废了半年，还差点把何父气进医院，再后来就开始泡吧各种不规律生活。
尚九熙本来是个极腼腆的性格，大三父母离婚，也像换了一个人，糜乱的追求总是可以带来快乐，具有腐蚀性的东西可以麻痹感官。
但五年前的一场不期而遇，尚九熙被酒吧前台灌醉，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杯咖啡恰巧溅脏了何九华的皮鞋，当时意识模糊的人被何九华呵责着扯住衣领，登时瞳孔放大清醒了不少。
时光会流失，青葱的面孔却变得分明锋利，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缺失的，就像他的神经还能清晰分辨出何九华，遗憾的是何九华从来不记得尚九熙。
当然，刚踏入社会的人是承担不起过于昂贵的赔偿的，但尚九熙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令对方烦躁又期待，一向谨慎挑剔的何九华居然接受了对方用身子补偿了的荒唐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