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荒唐【张云雷×你】(3)

“徒弟谢师父成全……”
十日后，北平难得的热闹，梨园新贵张老板迎娶娇妻，红妆十里，极尽铺张，仿佛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娶了个美娇娘
连卧病榻十几日的你一夜间恢复如初，沐浴更衣，你描了最精致的妆容，穿了最爱的那身红装
……
“一拜天地”
张云雷记得，第一次见面，那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就端坐在台下，听他唱那曲锁麟囊，十几岁的年纪，艳丽张扬的样子让他移不开目光
“二拜高堂”
张云雷简直不敢相信，这宅门里的小姐竟然如此懂戏，一点儿走神瑕疵都能被她发现，但是，也不必追到后台去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可以不必隔着那台子，瞧见她……
“夫妻对拜”
那日，她仿佛是那艳红如血的枫叶幻化成的仙子，就这么朝着自己奔来，像是太阳，温暖，活力，让人忍不住想用生命去拥抱它
“慢着！”
一声清脆的高声打断，众人回头看去，你独自一人坦然自若的站在门口，微微仰着头，大方的迎接着两边等着看好戏的目光
“今日娶妻，能得杨四小姐赏脸到场实我荣幸” 张云雷看着你，却再也无法直视他曾经生命里予他活力和温暖的太阳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 你没有理会他，只是几步走到新娘子前，不由分说的挑开了那鲜红的盖头，“我就想知道，是怎样的姑娘，合了你张老板的不荒唐”
新娘子显然被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差点给你跪下，你把盖头随手扔给了张云雷，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张老板大喜，我杨九棠在这儿祝你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三日后，郭班主带着班子离开了北平，北伐，内战，侵华，解放，一晃，就是数十年，家破人亡世事变迁磨尽了你眼底的锋芒，不过你依旧是北平城里最让人称奇的杨四姑娘
“我向你打听一户人家，之前这不是杨宅吗？人都去哪儿了？”
“您是外地来的吧？这儿十几年前就空了，最后任当家的被鬼子杀了，他家剩下的人回岭南老家了”
“那…… 这府上有个杨四小姐，也回岭南了吗？”
“你说杨四小姐啊？唉……这姑娘是真烈性，说是嫁了人就不肯离开北平，一个人过这兵荒马乱的日子，也不知道最后是死是活啊……”
“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是一个人？是夫家待她不好吗？”
“这您就不知道了，这杨四小姐年轻时看上个梨园唱戏的张老板，说什么都要嫁给人家，结果人家娶妻走了，这四小姐就这么耗着，耗到最后不成了，你猜怎么着？人家跟照片结婚了！”
“……照，照片？”
“对啊，人四小姐说了，此生就要嫁给张老板，人不成，照片也成，你说这是不是荒唐啊？唉…… 可怜这姑娘了，就跟个照片过了一辈子，荒唐啊，荒唐……”
……
“父亲，你怎么哭了？你说的那故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