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篇（三.叁）鸾凤和鸣(2)

陷入回忆的展凤翎忽然抬头，对张无忌坐着的方向问道：“张兄，依你看，我和阿鸾还有多久可活？”
张无忌眉头紧锁，告诉他：“我和郭大夫想了个药方镇毒，如果仔细调养，大概能延一年寿命。可如果你们继续四处奔波，兴许只有三个月。至于阿鸾姑娘，大约五年吧！”
展凤翎眼角的细纹随着他的笑露了出来，“三个月啊！比十天前那人说我活不过一个月，阿鸾活不过二十七的多了这么多。我和阿鸾大概是上辈子积了不少福德，才能遇到你们！”
赵敏和阿鸾站在房外，她轻轻拍拍阿鸾的肩头，无声安慰。
除夕当夜年饭桌上，赵敏提议道：“我和无忌哥哥能在这江湖与在座诸位结交也是缘分，不如趁着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阿鸾就和展大哥在这儿成亲吧？”
郭夫人第一个拍手叫好，阿鸾想也没想地答应了，展凤翎沉默一会后点头道好。
张无忌和身边爱妻对望一眼，忽地想起一桩事，对妻子道：“敏敏，我们成亲时候用的红盖头还在包袱里，如果展大哥和阿鸾姑娘不嫌弃，就用那个吧？只是，嫁衣……”
阿鸾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晕，“没关系，书上说汉人的成亲习俗很繁琐，有个盖头，再喝交杯酒就好，我不在意。”
阿鸾说完，展凤翎泛着青乌的大手微微颤抖，将阿鸾的手握得很紧，他激动地说：“对，有诸位好友在场作见证，足矣！”
“该有的还要有。”郭夫人忙不迭地拿胳膊肘戳郭大夫的肩膀，“当家的，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用的如意称还在箱笼底呢！去拿来，还有合卺龙凤杯！”
赵敏拉过阿鸾的手，笑着和郭夫人说：“郭夫人，我们带着新娘子去里屋打扮打扮！”
当夜，伴着屋外不断的烟花声，一对新人拜了堂。阿鸾拿起摸得发亮的红烛，面带虔诚地在‘展凤翎’的名字旁刻上自己的名字。
赵敏靠在张无忌的肩膀上，两人站在院中，看着在空中盛开后转瞬即逝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点亮了无月的夜空，照亮赵敏白玉无瑕的脸上那两行泪痕。
赵敏将头埋进张无忌宽厚的肩膀，想到她为阿鸾梳妆时，阿鸾语调轻快地和她说：“我早已打算好，即便展郎不在，我也会好好活着！我要带上展郎的画笔、画轴，继续去看千山万水，等我觉得我快走不动的时候，我就回城里去。我们城里有个传说，外出的人死前不归乡，会成为孤魂野鬼没人理。”
“无忌哥哥！”赵敏回忆过后，心中酸楚，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亦或无忌哥哥先一步离去，她或他会如何？
“敏敏，没事的，我不会让我们有事！”张无忌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和脸上泪痕，将她搂紧，像是承诺，像是安慰。
第二日一早，郭夫人发现，展凤翎和阿鸾不见了，床炕上有两个卷轴，一幅画里是农户房前双飞燕，另一只幅画是垂柳小亭鸳鸯戏。
十数年后，忌敏二人在云南一带游历时，迷于毒林，幸得一对彩翼凤蝶引路，方得出路。赵敏忆起旧事，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她像个小姑娘一般笑问丈夫，那对彩凤蝶会不会是赠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