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2)

清婉和芰荷每天就在林子里烤兔子、烤鸡吃。在小溪里泡脚，在午后摘两个果子、躺在石头上睡觉。
偶尔宗主会让他们去给山上的老人送肉，帮他收谷子。起初芰荷和清婉笨手笨脚的，经常丢谷子，可后来次数多了他们也能吃下老人给的糖，心安理得的坐那等来人泡茶了。
可能是滁山上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真的养人吧。芰荷和清婉这个放养的小弟子，功力竟比那些长老们悉心教导的徒弟要强上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芰荷17岁、程清婉16岁的春天。清婉忽然有点想娘了，想去采一把娘最喜欢的花，芰荷说我和你一起去，我觉得师母一定喜欢吃兔子。清婉采花的时候很用心，虽说是小野花但每一朵花都是完整的，都很香。芰荷手一翻树后面便溅出一道血，然后极麻利的剥皮清洗，架上火滋滋的烤起来，这只兔子他烤的棒极了——两面金黄，拎起来还往下滴油。清婉的花也好了，他们就飞到山顶，在山顶宗主有个院子清婉她娘埋在院子后面一个小山包，没有墓碑。清婉拎着东西坐在坟前和娘说着话。芰荷靠在树上望着清婉，树是清婉她娘上山后栽的，如今已经有屋子高了。
芰荷摘了片树叶，吹着笛子，笛声传很远，有些哀婉，有些悲楚。
中午他们回宗吃饭，宗内大大小小的弟子、执事都在讨论春行国内的战争。好像是北方的蛮子打过来了，春行国国主无能第一战就被杀了，之后就一马平川，一开始春行国的宗派还组织人手反抗，后来春行国第一大宗无我宗，六千人、二十峰的大宗一夜被屠尽，又因春行国国主已死，他们反抗也数去意义，降的降、逃的逃，而区服在蛮骑蹄下的那些人彻彻底底沦为走狗，帮着蛮骑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攻打宗门，咱凌剑宗虽是在春行国的南端，但那蛮骑，怕也要到了吧。
芰荷听完这些怔怔的盯着米饭，程清婉反倒吃的很香，看到芰荷出神，她拍一下他的肩，“想什么呢，事情再大不还有我爹他们呢，再说，到最后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罢了。”程清婉看着芰荷的眼睛“你在害怕什么？”芰荷扭过头去望远方的山头“我没有在害怕。我只是有点心疼着山上的花花草草，这山上的树都陪着我们长大，我实在不愿，不愿看它们遭受战火的样子。”芰荷撒了谎。
清婉正想说些什么，来了一杂役弟子“师兄师姐，宗主让你们过去。”“去哪？”“回师姐，宗主和四个长老都在大殿议事。”“好了，知道了，你回去吧。”“是。”“怎么，还有什么事吗？”芰荷拭去了眼上的泪，见他仍不动，那小师弟憋了一口气“是个，我们千万别投降啊，我们都不想做坏事。”在这吃饭的宗内同门停止了议论，全看过来。程清婉觉得这目光灼人起身去了大殿，出门前听到芰荷坚定的声音“不会的。”
大殿4个长老还有宗主正在讨论，看不出有什么激烈，看不出有什么决然，好像北方蛮子兵临的不是凌剑宗，不是滁山一样。
程清婉在门口等了一会芰荷，芰荷到后，肩靠着下巴，头顶对着眉梢，一齐走进去。
宗主看到他们，眼睛示意坐下，清婉他们坐下后发现讨论的不是北方蛮子的事，是兽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