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杀人刨根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垃圾成堆的房间内，鼠蟑乱窜，臭气熏天。
一名头发蓬乱、衣衫破烂的流浪汉僵硬地躺在水泥地板上，正面伏地，头颅侧摆着，表情骇人，嘴巴微张，茂密黑发中流出一地的污血，其中还夹杂着少数灰白色的浆液。
尸体周围是无数警用标尺和隔离带。
一名扎着马尾辫的美女刑警站在隔离板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面黄枯瘦的流浪汉，望着有明显凹痕的头颅，表情凝重。
等候多时的老刑警走到温飞卿的身边，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尸体最早是被另一个流浪汉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死因跟前几起案件一样，都是后脑勺遭受钝物重击，脑干严重受损而死。死亡时间暂时推算不超过12小时。尸体的左手臂上被人用刀子雕刻了死亡纹章。”
温飞卿：“四天内的第四起么？梁叔，这一次还是没有物证和人证吗？”
老刑警摇了摇头，回道：“还在搜查……但根据痕迹检测员的初步调查，现场近乎没有可能存在的物证，因为地址偏僻暗湿，很少会有人在附近活动，所以人证一时也难找。另外，监控录像我已经让人去调了，不过不要太抱希望，这附近没几个摄像头。”
温飞卿皱着眉头，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另外，飞卿，昨天的公园事件也同样如此，凶手近乎完美的避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作案手法残忍迅速，没有留下明显证据，根据目击证人和摄像头偏角的相关线索，现在只能判断凶手是男性，身高1.75左右，佩戴鸭舌帽，偏瘦。”
温飞卿喃喃道：“为什么会想不通他的动机？”
一般情况下，破案会有三条线索可供探案人员进行参考：一是证据，通过凶手在命案现场遗留的相关证据，顺藤摸瓜，将其缉拿归案，无论是外貌特征、血液指纹还是衣着脚印，都是经常用到的证据；二是关系，通过调查死者的人脉网，结合其人际交往数据，可以摸索出相关线索，因为据统计，目前全世界近八成以上的杀人案都为熟人作案；三是作案动机，通过梳理凶手可能存在的作案动机，以确定凶手所在的群体范围，如为财谋杀者多为缺财者，可从与死者有经济纠纷的熟人中找出相关线索。
然而，令温飞卿以及所有警探感到头疼的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三条线索都是断的。
第一、凶手并没有留下明显证据，无论是目击证人、监控录像、指纹、凶器、脚印……要么没有，要么都无法作为破案线索以供使用。第二、在已经发生的数起案件中，被害者们的人脉网中的重要人物在第一轮调查中都被排除相关嫌疑，且各个被害者之间几乎不存在关联，甚至在一定意义上，从未发生过交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趋近于0；第三、从作案动机的角度，数起案件的死者身份、年龄、职业、性格等等都不一样，并根据命案，排除财杀、情杀的可能，通过人脉网排除仇杀的可能，因此，作案动机也不明确。
温飞卿望着尸体左臂上隐约可见的“蚁图”，皱眉沉声道：“可恶，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老刑警蹲下身子，仔细瞅了瞅被害者的后脑勺，琢磨道：“飞卿，仔细看这手法有点像上世纪九十年代远北的刨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