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琉璃歌（一）(6)

琉璃一声呼痛，看着偌大的水缸欲哭无泪：“今天也要打满这一缸吗？”
妇女只是继续用锅铲在锅里瞎搅和着什么，里面明明只有一锅开水跟几片菜叶，看不见一点油腥。
“当然了，不然你吃什么？我先跟你说好了啊，你今天要把水缸的水打满才能溜去学堂听讲。不然以后放牛的任务也交给你了！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帮家里面干点活啊。”中年妇女只是这么碎碎念着，没有在多说什么。
这几天琉璃一直偷偷跑去村中祠堂里听教书先生讲课，前几天被母亲发现自己偷懒，可没少挨骂。今天竟然这么和气，只要打满水缸就可以去，还不用挨骂！琉璃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那...那我以后天天打满这个水缸，你可不许让我再出去放牛了！”
“行行行！那你还不快去，等下教书的先生都回去了！”
琉璃看着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有种要大干一场的冲动！正常用水的人家早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把水打完了，现在去的话差不多刚好，不用排队！
井的位置在离琉璃家半里路外的杨地主家，他们家有两口井，一口在内院，供自己人使用，还有一口外院外，给村里的人用的。但是外面这口井挖的比较浅，往往在用水频繁的日子里会没有水，而在杨地主家内院的那一口据说是挖的比较深，一年四季都有。只是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可没人敢去地主家内院打水不是。
就这样这一个上午都能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双手用力的提着一个水桶来来回回...
哗啦哗啦...最后一桶水入缸。小琉璃的四肢已经累得没法动弹一下了，汗水打湿了单薄破旧的灰色单衣，额头不停的了渗出汗水，头发乱糟糟的。蹲靠在不是很稳的黄土墙壁上一喘一喘的，一双细嫩的小手也在反复的打水过程中被摩的发红，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了血丝。
中年妇女见状，有希望无奈的蹲下身帮琉璃整理了额前的头发：“看看你，真不像话。这么乱糟糟的跑出去谁知道是哪家的野丫头啊？你也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了，自己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样子！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琉璃有些有气无力，要是换做别的时候说是要给她找婆家这种话，她绝对会气的跳起来，自己明明还这么小好不好！不过今天是确实是累垮了，毕竟平日只要半缸就可以了，只是这几天似乎有缺水的现象。
略微休息缓了缓，此时太阳已经快到了头顶。“糟了，这么晚了！”琉璃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快到中午了，先生就要回去了，现在赶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不在与母亲多言，强忍着双脚的酸痛，有火急火燎的朝着村中祠堂跑去。
还没靠近祠堂就听见了教书先生洪亮的声音，似乎又在讲解着什么。琉璃缓缓的放慢步调，调整着呼吸...靠近了门房趴再地上就这么趴着过去爬到了祠堂后门窗户的位置，这段时间琉璃可是每次都这么爬过去的，就连地上的尘土味都开始让琉璃觉得熟悉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个位置是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的！而且又听得到，看得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