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有那么一间《深夜药房》,治愈夜色下的伤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西格夫里•萨松
第一幕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是沉淀在黑暗里的人群。
街边的一处大排档里,嘈杂的人声与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的声响交织不断,在那几个临时搭建、吊在人群头顶的15瓦灯泡发出的昏黄的灯光中,烧烤架上铺着各种的肉串滋滋冒响、肉串上刷满的油不时滴在炉中烧的通红的煤炭上面弄得火花乱迸、然后青烟伴着阵阵油腥气冲上夜空。
大排档角落里的一张四方桌前,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埋头喝下冰凉的啤酒。他们两人背对着大街紧挨着坐在马扎上、桌上放着十几支烤串、两个五颜六色的凉菜还有三四瓶啤酒。两个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粗布裤子和劣质T恤、脚上提拉着双布鞋。高的那个三十来岁、叫麻杆;稍矮一头的那个二十七八、叫老陈。
两人坐在桌前各自喝着闷酒、脚边的地上放着一只黑色旅行带。
良久,麻杆率先打破沉默。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抬起头说:“老陈、我不想干了。”
麻杆的话被周围的喧嚣淹没,老陈转头看着麻杆,麻杆蓄了口气、顶着周围的噪声大声嚷道:“俺不想干咧”。
老陈:“你说啥子?为么?”
麻杆:“么得为啥,俺想家嘞。老陈、这恁还年轻,恁也趁早散伙吧。”
老陈:“哎呦,麻哥。你咋个怂球了嘛!莫要怕吗,么得事。再个说,莫得钱怎个回家嘛。”
麻杆沉默了一会,似在思考,而后开口。
“还中不中诶,你说要是偷只能是违法,这抢劫可犯法了啊,动刀咧刚才。”
老陈一口闷掉整杯啤酒。
“麻哥,你说咋个弄嘛!不做我咋个娶婆娘,你咋个给你娃盖屋哩,你婆娘还能跟你过咧?难不成还去工地听那个蛤蟆工头的骂?”
老陈用牙咬开桌上的一瓶啤酒,给两人的杯子又添满,语气平静些道:“麻哥,我也想喽。咱再做最后一次,搞个大得就散伙。我俩又么得文化、又么得啥本事,这***社会,么得办法喽。”
麻杆依旧沉默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俩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麻杆把空杯子放到桌上站起身来。
“我再想想呗,你搁这先坐一哈,我去那边买个药。刚才一跑,狗日嘞痔疮又犯了。”
……
大街边一条昏暗的小巷中,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房坐落在深处,月光下大红色的‘药房’两字格外刺眼。
药房里很冷清,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穿着白大褂站在柜台里昏昏欲睡。麻杆走进去,女店员一下来了精神,她直起身来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悄悄问麻杆。
“来拿药的吗?后悔药?”
“啥药?后悔药?甭逗我了,哪能有这药嘞”麻杆撤着半拉身子叫唤。
“怎么没有,你要不要?。”
麻杆耷拢着的脸笑了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
“那恁说这药能治啥?咋卖咧啊。”
“你说呢,后悔药嘛。吃完包你所有烦恼事、后悔事都烟消云散,身心轻松、天天快乐似神仙。三百块钱一粒,先来一颗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