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蛭(3)

“哦，看情况应该是寄生虫病。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应该是今天出完差回来之后出现的。”
“你有最近没有吃什么不卫生的食物？或者是饮用了水质不达标的水？”
“没有，我最近吃的就是麦当劳的汉堡、披萨和店里的冰镇可乐。”
“那有没有去未开发的原始丛林或者其它污浊的湿地，哪些地方潜藏着未知的生物，极易感染寄生虫病。”
“这些地方一个也没去过。”
“这就奇怪了？对了，你描述一下你身体内的寄生虫的样子，我初步的诊断一下。”
“节肢状触须，发达的上颚，咀嚼式口器，只看到露出来的头部部分，后半截身子没看到。”
“是蚂蚁不会错了，具体是什么蚂蚁还需要了解你最近的出行情况。”
“最近我出差去了一趟印度，对了就是印度。.....印度....蚂蚁，蚂蚁...印度...”约翰喃喃自语道。接着他掏出了ZIPPO打火机默然地点燃一根香烟，看着被摇曳的橘黄色火焰照亮的火机金属外壳上自己的面庞，眼中的画面随着回忆不断变换着。
在那个南亚的夏季，闷热的昌迪加尔市郊……
一人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园艺护工正拿着一个5L装的红色塑料胶桶对准一个地方倾倒着一些淡黄色的液体，旁边放着熄火的柴油除草机。而栅栏外一个头戴黑色头巾的锡克教徒似乎知道护工要干什么，用愤怒的眼神注视着他，口中不住的用旁遮普语朝他吼着。
大概意思是。在印度万物都是神灵，不要轻易地伤害它们，否者你将得不到神的庇护，会遭到惩罚之类的。
护工听完后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用脚尖碾死钻出巢穴的蚂蚁，一边开始用恶毒的语言嘲讽印度的神灵，甚至挑衅似的加大了手中的动作。
将最后一滴液体倒入后，护工潇洒地将塑料胶桶扔到一旁，熟练地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然后点燃美美地吸上一口，同时欣赏着栅栏外锡克教徒面部扭曲的表情。
烟丝将尽，护工将叼在嘴上的烟头弹到蚁巢洞口的油渍上，油渍登时窜起火苗。火苗像燃烧的火蛇一般翻腾扭曲着身躯向洞口进发，伴随着一股焦香的糊味儿和洞口清脆的一声爆鸣，护工咧开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这个锡克教徒眼中面带笑容的恶魔，不是别人正是约翰。
约翰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条圆滚滚乳白色的虫子艰难地蠕动着身躯，沿着他的鞋跟一点点的向上爬，最后消失在他的裤管中。
画面一转。
此刻，窗边约翰手中的香烟即将燃烧殆尽，火星直逼指缝中的嫩肉。
“嘶”，约翰发出一声痛呼。
指间传来刺热的疼痛将约翰猛地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医生，我刚刚走神了，你说要注意什么。”
“不要吸烟和饮酒，这样会刺激到它们的。”
“如果这么做了会发生什么。”
“你见过用浓烟熏老鼠窝吗，老鼠在被浓烟的刺激下会发疯似的挖掘和啃食土块儿，就算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也能啃掘出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