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谭暗渊

相较于洛姓叔侄那里扑朔迷离的情况，这边就简单多了。
一个穿着优雅燕尾服的男人急匆匆地穿过长长的走道，步入城堡的大厅。鎏金的大门彰显着奢华，无数维多利亚风格的装饰表明了这里主人的高贵。
遗憾的是，城堡里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虽然侍者们喷洒了很多香水，可高贵的血族依然能分辨出这种令人作呕的咸鱼气息。男人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女王居然允许那帮丑陋下贱的鱼人来到家族的城堡，简直不可理喻！那些鱼人的臭味几个小时都不会消散，它们只配和吃尸体的狗待在一起！
男人恶狠狠地想。
但他不敢对此发表任何意见，悠久的生命让他学会了一个真理：从心。
侍者向他见礼，然后推开了大门。
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紫红色的长裙端坐在大厅正中的王座上，头上戴着镂空的金色王冠。她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因为长生种的血族的年龄显然不能通过外表来判断。天知道她柔弱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天真的面容染上过多少鲜血。
“坎贝尔女王，冒顿家主向您问好。”约翰·冒顿向坎贝尔家的主人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不敬。
女王点了点头，却没有示意约翰起身。在旁边还有已经跪好的几位血族家主。
约翰只好一直跪着，他在女王若有若无的威压之下有些冒冷汗，但他更感到屈辱。并不是因为向女王下跪，而是因为有几只鱼人站在大厅两旁对他指指点点。他看到那几只顶着个鱼头，双手是蹼，像鱼多过像人，浑身鳞片和粘液的深潜者，心中止不住的厌恶。
“陛下......！”约翰的脸色有点难看，“我可否起身了？”
“哦。”女王却只是冷漠地哼了一声，转而却说：“围杀明逸·洛的行动失败了，而且没有一个逃回来的。”
“这......”约翰有些失态了，他忍不住问道：“真的一个都没回来？那可是四位高等血族、五位食尸鬼、七只鱼，不七位深潜者的行动啊！”
“不只如此，还有伟大主人的分身也不知所踪！”一只深潜者叽里呱啦十分激动地对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喊着，那个年轻人双眼突出，脖子上还长着绿色的鳞片，但好歹还有个人样。他听了旁边鱼人的话，然后也很激动地翻译道。
“安静！”王座旁的女侍卫跺了一下长矛，嘈杂的声音立刻沉寂了。
但是约翰的心情却跌入谷底，他虽然看不起这些咸鱼，可不得不正视它们的力量。它们的神，不比血族的神弱小。如果连神明的分身都搅不起风浪失陷在了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那么这位【奇术协议】下任议长的实力就过于恐怖了。
女王轻扣指节，冷漠地注视着跪成一排的臣属。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眉眼之中的落寞神色惹人爱怜。
“看来伟大血族的时代还没有到来，继续蛰伏吧，诸位家主。”
“可是！就这么算了？！高贵的血族怎么可以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有些叛徒甚至忘记了血脉的荣光，遵循人类的【异族盟约】，像狗一样被驯养！这样的日子难道还要继续？”约翰还没有说话，跪在他身边的诺顿家主就急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