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终焉·未来】人间已被淹没-7.温暖后的阴谋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昨夜被模特杀死的人类悄然爬了起来,加入游荡和杀戮的大军,而那些被人类砍得支离破碎的模特,在不知名的力量支配下重组,又完好如初。
“这样下去,它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而人类迟早会死光。”叶拓踢开一节塑料手臂,那是他们刚打散的一个模特身上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复活。
“多活一天是一天。”曲寒川说。
有时候叶拓就觉得,这些模特就是来毁灭人类的,人类无法真正杀死它们,就算人类能开辟出安全地带,可这里的物资再多迟早也会耗尽,而它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把人类慢慢杀光,占据这座岛屿。而在这座城市以外的地方,不知道是沉在海底,还是变成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另一座孤岛,另一群人类,另一群模特,在不同的地方,怀着相同的绝望——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来会死,却无法改变未来的绝望。
叶拓现在便每日陷在这样的绝望之中,甚至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唯一支撑着他的是曲寒川说的话,多活一天是一天,竟然是他们现在仅有的指望了。
世界已经彻底腐朽。死去的人没有留下尸体,尸臭却萦绕不散,被吸引过来的乌鸦在天空成群地盘旋,日复一日,可是来了却又只能离开。也许再过几日,这些鸟儿也会死亡吧,它们可以在空中舞着翅膀鸣叫,但终究无法横渡这片被诅咒的海洋,没有了食物,就只能活活饿死。
再后来他们在市郊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地窖,地点远离城区,没有被模特占领,也没有其他的幸存者发现这里,除了霉味和湿冷之外简直是完美的避难之所。大灾难让他们从楼上楼下加学长学弟的关系变成了共患难的战友,白天到城区里搜寻物资,晚上就回地窖休息,似乎这样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第一夜过后活下来的人已经不多,更何况死去的人都会转化成模特。幸存者全都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生存资源的数量固定,远离陌生人是最好的选择,大概在第十六、七天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类了。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潜行着,生存和死亡都悄无声息。
叶拓和曲寒川商量之后,决定向外面探索,随后在城市的边缘找到了一座小超市,将来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不用担心食物和饮用水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其他问题,有几天他们俩谁都不说话,气氛非常压抑,物资很够,但是就是有种莫名弥漫起来的无望感,譬如某次叶拓半夜失眠,转过头去一看,曲寒川也还睁着眼睛。
或许就这样活下去,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岛屿上已经到处都是模特,而他们,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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