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者（2）

少女的声音很轻柔，但也许是由于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声音中带着的不是少女的轻盈，而是令青年毛骨悚然的死气与嘶哑。
随着少女的开口，那种如灵如幻的距离感也缓缓散去，她不再是艺术品，不再是雕塑，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青年也渐渐回过神来，他达成了他的目标，少女确确实实开口了。
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在问你，”少女看见青年半晌没有反应，又问道，“真的是随便说说的吗？”
“昂…昂，对，是的，”青年慌了手脚，他本不应该这么干脆的承认，难得的对话机会很可能就此葬送，但不明白为什么，他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而少女也确确实实的不再说话，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两人仿佛回到了他刚进屋子的时候。
青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明白这次的机会被自己亲手丢掉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此时应当火速撤退。
“那…我就先走了…”青年狼狈地起身，说实话他现在应当仍然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应当离开一会，避过这段时间。
少女没有说话，她早就把头转了过去，青年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银白如玉的长发，从她的身上向下铺秧开来，月光照射到她的半身，像刚进来时一般明亮，一样静寂。
他已然失去了说话的机会，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青年默默的推开门，向门外走去。
“有什么需要，记得随时叫我，这层楼里没有别人。”
话虽如此，青年每次都说，但少女从未按过呼叫铃。
她的病本来也不是什么生死大病。
青年带上了门，踏出了一步，猛喘一口粗气。
之前也有过无数次见面，但这第一次的交流，真的给青年带来了巨大压力。
少女的压迫力莫名的强悍，甚至一度让青年喘不过气。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脸，好歹她开口了，这就是个收获。
但进一步的操作，作为医生他得再好好想想。
他需要思考。
他拿出钥匙，走向自己的临时房间，为了这个‘病人’，医院把这层楼中的几个房间变成了青年生活与工作的场所。而他现在要在房间中思考一下，理清下一步的思绪。
某处
广阔的空间中遍布着无数的屏幕，几乎每几个屏幕前就有一个人，他们的手在屏幕上划过，处理着肉眼可见的肉眼可见的大量信息。
有三个人，在平台之上的平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信息的收集如何了，王少？”低沉的声音发出了问题，一个身着军装，有着漂亮的络腮胡和利落平头的中年男子缓步上前，看向下方忙碌的人群。
“并不是很顺利…”被称为王少的军官样男子欲言又止，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说不顺利，照这个进度，再有三年就可以整理完毕所有的信息，时间虽然很长，但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三年可着实太长了，王少。”第三个人一袭黑衣，蒙眼蒙面，衣服宽大的看不透身型，声音也低沉而嘶哑，让人一眼下去，竟然找不出一丝用以辨别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