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姑娘

但我踏上这通往县城的班车时，车上已经没有几个座位了。记得以前上车时，车上很空的，有时还可以坐到最前排，但是现在不行了，车上只剩下最后一排座位了。我在看到后面那个微胖皮肤黝黑的学生模样的姑娘，才意识到今天是县城二中的返校时间，难怪车上人这么多，我挨着她坐下来。他穿的校服很白，但已洗得有点发黄，前面好像也有穿校服的人。
车子还没发动，车内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乘客大都出去透气了。我旁边的这位姑娘没有动静，她一直呆呆的看着外面，从我进来的时候就开始了，好像没有动过。透过车窗外面只有紧闭的房门，两条街道，一眼就看到尽头，虽说是在乡镇的中心。
我问她，“你是二中的吧？”
她没有回头，只是摁了一句，很小声的，如果不是车里很安静，我恐怕会听不到。
等车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自谈论着。年青的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有时还打闹着，挺快活的。看着手表晚上8分钟就要6点了。
我问，“那是不是你同学？”她又再次嗯了一声，“你不是和他们一起？”
她看了看我，随后又看向自己，淡淡一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始终抱着他的书包，黑色的，是男式的，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差，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看。
“夏天的雨水果然很多啊，都已经下了这么久了，今天也许还会下。”
“也许吧。”她低了头。
“怎么了？”我小声地问。
她淡淡一笑，“没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窗外去了。
就在我准备将手机拿出来听音乐时，她说了一句，“都已经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要？”
我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望向我，突然问道，“你家有多少个姐妹？”
我有些意外，却还是老实回答了。“家中嘛，我是老大，还有一个老弟。”
她又低下了头，“有个弟弟真好，至少不用再生了嘛。”
我明白了，原来是在为这个啊，我随即反问，“你呢？”
“我啊，”她抬头看着车顶，“我有两个妹妹，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另外嘛……”
“这么多，你是老大吗，另外，还有吗？”
“是啊，老大，可是又不是，另外，算有吧！”
我不解，看着她，她看着她的书包。
“因为在我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只是因为发烧，就死了，所以我就成了老大了呗。”她努力让她自己显得很轻松，另外，还有两个妹妹给了别人，其中一个还是因为舅舅我才知道她的存在的呢。”她冲我笑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看着书包，不停地眨眼睛。“我妈已经四十六了，他也有五十了，养得起么。”她冷笑了一声，“还要生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是这次回去才知道的。”说着，两滴泪便掉在了她手上，像无声无息，又像千斤重。“况且她还有痔疮。”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把泪擦干，从书包里翻出纸来，擤了下鼻涕，将她扔出了窗外。她这样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而我也沉默了，靠着后垫，闭上了眼睛，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还只相处过一个月的妹妹，很模糊，比我弟大。过了一会儿，乘客陆续上车了，这车子要发动了，此时车上显示着六点整。
整个车内继续喧闹着，有听音乐的，看电影的，也有睡觉的，而她还在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