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二七)(4)
“唰——”一道黑影从归一的手背上刮擦而过,留下一道深至露骨的血痕,然后“铎”的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正是一枚小巧的黑色弩箭。
他的动作一停,呆滞的薛洋便如大梦初醒,看看手里的匕首,有点不解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放箭的人也没有遮掩躲藏,趁着归一捂住手退后的时候几步窜出来站到了薛洋身边,虽然一身黑衣黑巾遮面,但是那一身的药香直往鼻子里钻,不是闫大夫又是谁?!
“怎么是你?!”薛洋一点没有“分明是自己偷溜被发现”的尴尬,反而还能义正辞严的质问闫大夫。
“你想……做什么!”闫大夫拉下遮面的黑巾,手里的弩稳稳地指向了归一的脸,竟然很有气势,“想动我的人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薛洋站在后面,扶着有点眩晕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闫大夫口中的“我的人”,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仔细琢磨。
“道长好手段!”薛洋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错,才害他着了道。现在他清醒了,那有些人就该倒霉了,“只是不知道长还有没有别的花样了?”
意图已经暴露,对上闫大夫和薛洋严防死守的架势,归一竟然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薛洋要追,却又在对上闫大夫的眼神后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才有些心虚又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还没睡啊?”
…………
蔚云楼。
季川的桌子上摊着那张不知其意的纸条。
圣教里有旁人的细作,这点他早就知道,但他只以为那些细作是为了所谓“正派”人士而存在,是为了所谓的“善”和“大义”才存在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如果殷不惑还活着,那他一定是早就……不!是一直都在殷不惑的掌控之中。目的呢?
季川尝试着以殷不惑的身份去思考他为何要假死:圣教是殷不惑的心血不假,断没有毁了的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的老教主一死,圣教内部必然混乱;群龙无首必然需要有人上位,而这个人早已安排好了,就是他;殷不惑有个亲子是殷剑,现在殷剑却以闫大夫的身份默默回到圣教;殷剑对自己的父亲并不祭拜,显然是知道内情……
这难道还不明显么?
殷不惑借着圣教易主的机会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把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保护了起来。而他……估计在力挽狂澜稳定圣教在江湖中的地位之后就会被弃如敝履,圣教会换上新的、真正的主人。
果然这才应该是殷不惑的打算!
季川攥紧了已经冷透的茶杯,却觉得自己的心比那半杯茶还冷。他又做错了什么……也许只是错在没有选择的童年!
“教主?教主可睡下了?”
门外赵青峰的声音打断了季川愤恨的神情,他轻轻放开杯子,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朗声应道,“进来。”
赵青峰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两只海碗,香气诱人,“在下见教主似乎没有什么胃口,便自作主张给教主煮了鸡蛋面,请教主多少吃点吧!”
清脆的菜叶、黑亮的蘑菇、黄白相间的炒蛋满满的铺在白嫩的面条上,上面一点点芝麻散发着清香,勾人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