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这个世界聊聊》01：关于“伟大”(2)

“也许你说的对。但本来那么‘伟大’的友谊，我跟她一起创业一起成长，到最后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出了这么严重的纰漏，我想自己也有问题。”
“看过《万历十五年》吧。我猜你肯定喜欢张居正，而我喜欢申时行。张首辅在世时，权势滔天，少年皇帝对他，视为人生导师般尊敬，也像父亲般依赖。可他的结局呢，人都死了还被抄家，子孙流离失所。我不相信他是有意贪污，人到了一定位置，很难片叶不沾衣。最后一段里黄仁宇老师没点透，但皇帝看了被抄家出来的那些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家当，心中肯定五味杂陈。”
“高端讽刺啊艳子同学。你是在说，我就犹如那张居正是不是，处事自认刚正坦荡，为人不懂藏拙也不留余地。所以2年后的现在，还能无端听到圈子相关的人拿我那点事出来八卦闲谈各种鞭尸。其实我根本没什么值得人家如此嫉妒的，只是看上去威武雄壮而已。”
她闪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接着说：“想想张居正为何这么遭人恨？你喜欢看明史，心知肚明。”
哎呦，如此毒舌，我笑得喷茶。
可不是吗？张首辅心中大道理价值观自成体系，总是站在正确的制高点俯瞰群雄，对皇帝都可以铁面无私一寸不让地苛刻教育。因一个母丧返家问题，搅得朝野上下全都以他一人为中心，说他不得意我是不信的。好不容易得空奔母丧，马车大得犹如豪宅，里面还能住两小厮。
谁能相信他正如自己所言，大公无私？
而年少的我也总是天真相信：只要问心无愧，一切举止言谈丝毫不用避嫌，just follow your heart。所得之成绩，分分正道，心想得意炫耀三分也未尝不可？也不欣赏那些过分低调的人士，无知而勇敢的我解构不了他们的人生哲学。直到跌跟头，才恍然大悟智者们曾说于我听的那些真理。
“艳子，我有时候真的很想要个话筒，对着世界喊一句，草泥马全家！”
“远离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吧，人生在世，转眼一瞬。你何必非要选hard 模式？喜欢写作就回家当作家。我要是货卖不好，就回湖州找你。我们一起阳光房看书喝茶，何必跟这被草过全家的世界一般见识？”
“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有你的勇气。放弃做了这么久的事业，放弃生活了一整个青春的城市，我是疯了吗？何必非要去北京，杭州也一样可以写作呀。”
“人不做彻底的改变，不到墙角是不会死心的。无路可退才会想要翻墙嘛。”
“哦？你转行真的没有怕过，万一做不好呢？真的不担心凭本事赚来的钱，凭本事亏完？”
艳子笑笑，说这几个问题不如明天给她做完葱油拌面后再回答。
第二天清晨，家里葱油拌面材料用完。带她出门吃了面店的拌面，她神秘地眨眨眼。
“没事，亏了就亏了。大不了回去继续开发房地产，再大不了给我老公公司打工。还有前两年老家湖州房子拆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妹。
END